因为已经到了采茶末期,茶叶的品质明显差了些,不如明前的嫩芽,也不如第二茬初采的那一批。虽然采摘的仍旧是嫩尖儿,看茶形条索色泽都不错,甚至香气也很浓郁,但细品下来,茶叶的清逸之气却终归是差了些。
这是自然规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吴小桐回头的功夫,这一班工人的头儿大猛走过来,吴小桐叮嘱一声:“每一批都要分清楚,别弄混了!”
大猛恭敬地答应着:“姑娘放心,陈管事每日都亲自盯着的。”
吴小桐点点头,将手里捏的一撮茶叶随手装在腰上的一根小竹筒里,拍拍手离开炒茶棚子,跟工人们招呼道:“诸位再受累两日,这季茶出了,咱们杀一头猪给诸位庆功!”
杀猪一般都在冬日,春夏之交往年常常青黄不接之时,往往连饭都吃不饱,如今倒是不再饿肚子,却也大都吃不上肉。哪怕是吴小桐大方,给工人们备的饭实在,也只是管饱,每顿有个菜而已,不可能天天吃肉。
是以,吴小桐一说要杀猪庆贺,这些年轻的汉子们登时欢喜起来,欢呼着向吴小桐这厚道东家道谢。提起精神来,似乎陡然涨了些力气出来,手下的活计自然也就更尽心了。
离开炒茶棚子,吴小桐就往东院去了。原来的牲畜栏大都迁去了镇子西边,这里只剩下一窝小兔子和两只雪狐。
兔子这东西繁殖极快,最初不过两三只,如今已经繁衍成了四五十只,这还是每年都要杀一些补充肉食的结果。相对于兔丁兴旺的野兔窝,它们隔壁的雪狐窝里却冷冷清清的。本来那一只雪狐养了三四年了,不怎么怕人了,刚刚得的一只却仍旧野性未驯,对人类保持着极大地警惕性和敌意,一直躲在窝子不肯出来,任凭另一只怎么讨好,也不肯理会。
吴小桐过去瞅了一眼,那一只喂的比较熟的雪狐无精打采地凑上来,用小尖嘴碰了碰吴小桐的手指,就耷拉着脑袋走开了。另一只干脆没见影儿……
她也不理会两只雪狐的感情磨合,直接去了园子里。
前几日拴住带回来的新茶种已经扦插,经过几日功夫,老叶萎蔫,有些已经萌发了新芽儿……不过,这还没法判断扦插是否成功,想要看结果,至少也得等上一个月才行。
新扦插的纸条怕烈日暴晒,吴小桐拿了竹席子遮了阳,就转到另一边去,掀开一片稻草覆盖的菜畦子,露出来的不是青菜、不是粮食,竟然是一片枯木条儿,而枯木条上一朵朵乌黑的小耳朵,则是吴小桐培育成功的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