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人也不一定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一张嘴整天闲得发慌，不说点什么他就难受，也不管别人听了是什么感受。
余老四干笑了两声，被余四婶一把拉到后面，翻着白眼说道：“小鱼是我生的，去不去京城他都是我亲儿子。带老丈人一家去家里玩玩怎么了，总好过带一些乱七八糟不相干的人，带她坐了车还非得逼着我儿子给找工作，不给找还赖在我家不肯走。”
“对，我家小鱼那是孝顺他老丈人，应该的，应该的。”余老四也跟着附和。
那人被余四婶夹枪带棒一通嘲讽，也不好再煽风点火，只悄悄撇撇嘴，跟着大家一起趴在车窗上往里看。
这车不算大，总共也就十来个铺位，拆掉了后面几个，剩下的床铺就只剩下了十个。大家帮着算算，八个大人再加七个小孩，确实也不够再多加人了。
原本他们看着这车还有些眼热，想要说点好话跟去京城瞧瞧，但见余老四夫妻俩都捞不着一个座位，他们外人更是不好开这个口了，倒省掉了余小鱼许多麻烦。
车停在晒场上，几乎全村的人都去看，说什么的都有，林爱华两口子全当没听见，只在家闷头收拾行李。
年底时大队又分了不少钱，余四婶夫妻俩平时在家也不舍得花，全都攒在一起，想要给余小鱼带去。他早就想脱离余家了，怎么可能再要他们的钱，不但一分钱没要，反过来又给余四婶塞了几百元。
瞒着余四婶，余小鱼也给了老爸一百元的零花钱。
余老四想要又不敢要，搓着手干笑：“算了，还是你自己留着花吧。爸自己有钱。”
余小鱼根本不听，把钱直接揣进他的口袋里。
“这是小红给的，单独给你的。她叫你自己买点好东西吃，别拿去抽烟喝酒。”
“我不抽那玩意，浪费钱。都是你大舅哥给点我才抽，我自己不买的。”余老四捂着口袋，喜滋滋地按了两下，又问道：“小红过得怎么样？在厂里没人欺负她吧？”
总算他还想起来关心女儿一句，余小鱼却也不敢跟他说实话。
“她是技术员，去年给厂里设计了不少新花样，很受厂长器重。小红说了，她以后挣了钱还会寄回来给你的，叫你放心花，别记挂她。”
余老四点点头，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好好劝劝你妹妹，要是遇到好男人，还是要早点成个家。彩礼不彩礼的无所谓，我家现在也不缺那点钱。”
小红要是能亲耳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很感动，余小鱼肯定帮他把话带到。
第二天一早，林家人五点多就起床了，大包小包地背着送去车上，又回去把孩子都抱上，排着队上了客车。
天还没亮呢，这时候也没有看热闹的人，就连余家老两口余小鱼都没让他们过来送。打着火，他把车慢慢开了出去。
这种卧铺客车大家都没见过，一上车就各自找张床上去躺着，林爸爸摸摸那雪白的床套和被子，啧啧赞叹道：“小鱼啊，这车哪儿借来的？太高档了，就跟个小房子似的，还能躺着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