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娘娘生前喜欢红牡丹,许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葬礼上只有白色。佛说,死亡也意味着新的开始。轮回转世,未曾不是好事。”萧静姝道。 被大夏国主请来为安妃做法事的护国寺的老和尚道:“阿弥陀佛,摄国公主深谙佛理。” 萧静姝给安妃上了一柱香,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吧。 人死万事休,她也不能一直带着怨恨走下去。 或许是因为萧静姝的一席话引来了老和尚的附和,老和尚盛名在外,一时竟是没人说她的穿着不合礼节,看她就像看一尊菩萨,就差赞扬她品行高雅。 安妃到底是没能入了皇陵,而是葬在了妃陵。 萧静姝不希望安妃去打搅她的母后安眠。 大夏国主自安妃死后,再未和萧静姝说过话。哪怕见了面,也是用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萧静姝。 直叫人头皮发麻。 大夏国主给夏昌乐换了身份,当做流浪在外的女儿,把夏昌乐记在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嫔名下。 “安乐公主?”夏昌乐听到自己的新名号,冷笑起来。萧静姝那个小贱人还活着,她如何安乐? 大夏国主几次三番刺探下,发现萧静姝的势力比他预料的深,他为了保护夏昌乐,严令禁止夏昌乐出现在萧静姝面前。 宣称闭关的慕寒锦出来,对于宫中的大变,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夏昌乐壮着胆子去了一趟国师府,她拿安妃这么多年的秘密做交换,希望慕寒锦能够帮她。 不知哪一条打动了慕寒锦,慕寒锦最后开口道:“本国师会去见陛下。” 黎琼觞这边正好收到了消息,说大楚国主有心要和大夏国联姻。多少有趁乱要好处的意思。 沈鸣见萧静姝意外,道:“大楚国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难为楚太子没长歪。”萧静姝道,“既然想要,送他一个就是。父皇不是刚认回一个女儿,正合适。” 依夏昌乐的性子,没了大夏国主庇佑,夏昌乐在深宫,也只是死路一条。那些妃嫔,哪一个是善类。 看着像是放了夏昌乐一马,平白得了一个好名声,实际上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么做的内情。 “小公主对楚太子评价很高。”黎琼觞道。 沈鸣看了看天空悬挂的大太阳,怎么有点儿冷。 沈鸣搓了搓手臂,他不能再呆下去了:“你们聊着,我去和暗一商量一下该怎么安排这件事情。” 萧静姝对手指,她才不是故意这么说呢。 黎琼觞对萧静姝无奈,不过,这样一来,如果让她嫁给楚太子,她应该也能接受吧。 自然,这个楚太子,是他。 沈鸣罗列的二十来种方法还没用上,大楚国求娶公主和亲的帖子就到了大夏国主手中。 “陛下,微臣以为,安乐公主最为合适。”慕寒锦道,“微臣夜观天象,安乐公主有凰命。” 不过是偷了别人的,如今已暗淡无比。稍有刺激,这窃来的命格就会破碎。这件事,慕寒锦没说。 大夏国主果真动心,一个能当他国皇后的女儿,对他而已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何况夏昌乐已经不洁。 不洁。对了,这样一个女儿,如何入得了宫。 慕寒锦知道大夏国主担心什么,他冷漠的说道:“圆房当日,找替身即可。这很容易瞒过去。” “还是国师有办法。”大夏国主大笑,他才不愿意把这个机会便宜给萧静姝那个野种。 夏昌乐没拒绝。她只有有了更强大的靠山,才能够对付萧静姝。大楚国主就很合适成为她的靠山。 夏昌乐和亲那一日,萧静姝也出城相送。 大夏国主给夏昌乐带了不少嫁妆,远远看去浩浩荡荡。萧静姝对大夏国主的举动完全置之不理。 大夏国主越是荒唐,以后她行事就越方便。 夏昌乐走后第二天,外出历练的夏承越就返回了皇宫。他先是拜见了大夏国主,而后就去找了萧静姝。 “本殿不过离宫两年。回宫后竟然已经物是人非。家族被灭,亲妹和亲,连母妃都成了另外一个人。”夏承越道,“摄国公主是不是连本殿也想除了?” 萧静姝认真摇头,至少这一世,她没看出了夏承越对她有杀机。最多就是有血缘的陌生人。 还不至于让她下杀手。 “以后恐怕就会了。”萧静姝补充道。 夏承越笑起来,他道:“摄国公主真是诚实啊。” “从你母妃加害先皇后开始,你我就已经是敌人了。”萧静姝从没想和夏承越搞好关系也是因此。 夏承越起身掐住萧静姝的脖颈,还没等别人阻止,他就收了手,夏承越转身离开,他道:“身为安氏一族,本殿是该恨你,至少是不死不休。” “我没事,他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罢了。重头戏,怕还是在后面。”萧静姝摸着连个红痕都没留下的脖颈。 黎琼觞脸色冰冷的看着夏承越的背影,仔细的将萧静姝护在怀中。他不会给夏承越那个机会。 夏承越的确用了很多手段,无一例外,都被黎琼觞挡了下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黎琼觞。 “本殿为什么总赢不了他?”夏承越看着自己的幕僚,他桌子上摆放着萧静姝的画像,画中尚有墨迹未干,显然是他刚刚所作。 幕僚低头道:“因为殿下,不忍。” 夏承越轻笑,道:“好一个不忍。本殿竟然对自己的仇人不忍!对自己的仇人,不忍。” “你想知道本殿为什么不忍吗?”夏承越笑够了,问道。 幕僚跪在地上不回话。 夏承越自顾自己的说道:“因为本殿喜欢她呀。本殿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就算她灭了本殿的母族,也舍不得真的杀了她。可她为什么喜欢别人!” 幕僚以为夏承越为了忘记这种难以启齿的感情而选择离开。谁知外出两年,非但没让夏承越的心平静下来,反而让夏承越饱尝分离之苦。 夏承越忘不掉对萧静姝的感情。 “她若不是父皇的女儿该多好。”夏承越握拳道。如此,他就能和黎琼觞一样,还能明着争一争。 幕僚道:“殿下,摄国公主,或许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