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七笙面色不善,斯年也似才想到这茬,他端了酒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那是左护法送来的,说是山上单薄,多点人做工也好,作用也就充当个装饰,蝼蚁一般,碍不着我什么事。” “……”连装饰都能进他这山,感情,她连个装饰都不如。 混蛋!太混蛋! 凤七笙内心忿忿不平,把斯年从内到外的骂了个遍。 不仅薄情负心,丫还是个贪恋女色的大骗子! 凤七笙怒而起身,一脸踩上凉亭的横杠,撑着身子俯视着坐在横杠倚着亭柱的斯年,“难道你瞧我,就当不起一个色字?” 旁人当的起他这山头的装饰,她就当不起? 斯年怔了一怔,点头,半真半假的故意道,“色字,姑娘当然当的起,姑娘是色中饿狼,谁敢和姑娘比?” 凤七笙咬牙切齿,臭着一张瞧脸,“你这明明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斯年自然知道此色非彼色,不过对于反调戏到一个三番五次来调戏自己的人,感觉还不错。 凤七笙放下腿,拍了拍裙衫,垂着头低语威胁,“你若不让我留在这儿,我就天天来这儿烦你。” 斯年往外退了一点,悬空坐在外头,与凤七笙保持了点距离,一本正经道,“男女大防,让旁人看到姑娘名誉就有染了。” “没关系,我就瞧上小公子了。”凤七笙和话书里的恶霸一般的笑着,抬手就去勾眼前人的下巴。 斯年侧头,避过她的手,一个火系法术的丢过去,“我不是在与你玩笑。” 凤七笙躲闪及时,宽广的云袖上却还是烧出来了个窟窿,她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真是小孩子心性,动不动就玩火。” 算起来,这会儿的他也才十七岁不到吧,算在妖界当真还小,那些靠自身从物修炼成人形的妖哪只没有个几百上千岁? 年龄是硬伤。 腾空而坐的斯年没坐好,倾斜了下身子,差点摔下去,他重新坐回凉亭,脸色黑了几分,“胡言乱语,真当我不会撕了你?” 凤七笙佯装出惊恐的样子,“你来呀,来呀,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她说着,身形一闪,倏地飘出了一段距离。 斯年脚下一踏,径直踏过温泉的云雾追了过去。 山林郁郁葱葱,远远只能看到一黑一粉的身影,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上蹿下跳的跑着,在枝叶茂密的山林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已经很久没运动了,跑了大半晌,凤七笙累了个半死,她喘着粗气靠坐在大树下,连连摆手,“不跑了,跑不动了,我要求暂时休战。” 斯年施施然的落在她头顶的枝丫,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这就不行了?” 凤七笙没力气狡辩,刚才恢复的法力她运用起来总有那么点不顺手,再加上刚刚很多时候她都没有法力,这会儿出了一身汗,也累的睁不开眼,慢慢的,慢慢的,眼睛就阖成了一条缝。 斯年久久没听到人回答,他低头从枝头落在地面,垂眸看去,才看到她大咧咧的靠坐在树下,歪着脑袋睡着了,她似乎睡的很深,面部柔和平静,红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真像个傻丫头,醒着的时候疯疯癫癫的,安静起来倒挺好看的。 斯年的眼中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束温柔的视线,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看了一阵子,斯年才弯下腰将她从地上公主抱一样抱入怀中。 换了个睡觉的环境,凤七笙在睡梦中很自觉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寻找了一个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再一次沉沉睡过去。 “……”真是没有一点防范心。 斯年垂着眸子深深的看着她,见有一串发丝被风吹到了她脸上,他腾不出手,微微俯身,把那不太老实的发丝给吹走了。 凑的那么近,他又看的到她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由摇头笑了笑,跑了那么久,不出汗才怪了。 上山路上遇到了左护法送来的那群女人,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脂粉香味,斯年皱着眉吩咐了一声,“去打点热水,湿一下毛巾拿过来。” “是,少主。”一群人齐刷刷的应道,声势震天。 ........................................................................ 脱离了脂粉味,斯年径直把人抱进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把热水和毛巾送来了。 斯年拧了毛巾,轻手轻脚的给凤七笙擦了脸,又掀开被子给她擦了擦手脚,才起身用了个清洁束,把自己给弄干净。 左护法听说斯年抱了个女人上山,兴冲冲的就跑了过来,“少主!” “左护法,坐。”斯年坐在床边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塌上。 准确来说是把目光放在塌上睡的人脸上,还弯腰轻手轻脚的掖了掖被角。 “是,少主。”左护法点头,看向床帐阻隔下塌上那片朦朦胧胧躺着的一片人影,又傻兮兮的挠头,“呀,您真带了个女人回来啊。” 他还以为他们少主不开窍呢。 斯年站起身,撩了床帐从里面走出来,一双眼眸黑沉黑沉的,他找了椅子坐下,看着左护法没说话。 斯年看着一旁满脸怪异的左护法,默默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个女人,能有哪个女人像她这么能折腾。 明明是个女妖精!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左护法已经瞪着大眼从椅子上惊的站了起来,“莫非少主您是从外面抱了个男人回来?” 什么抱个男人回来? “......”略纯情的斯年没大听懂这个意思,似是而非的看过去。 “哎呦,我的少主阿,您可千万千万别想不开阿,我们猫妖一族到了族长这一脉,可就您这一根独苗了,您要是追什么潮流搞什么断袖,小的就不活了,不活了......”左护法扯着斯年的袖子一阵哭天喊地,眼泪都快吼出来了。 左护法挠头,“不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