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员小肖大概是在小陈夫妇走之后不几天离职的。她头天拿到工资(连半个月的工资押金也拿走了),次日就发短信给我说她要回家照顾小孩,此外,还要去广东哪里看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是她的理由。而我认为,她那时压根儿无需说什么,大可一走了之。
于是,我第二天就把那件事告诉了吴青春。那时她的生意已经好转,我去看她时,她忙的差点顾不过来。我像孩子跟大人撒气一样,定定地钉在她的小摊旁,直到那些人一个个离开她。
“人家可能不想再来了嘛!”吴青春很不耐烦地说道。显然,她已经对我的事失去兴趣。似乎我的到来,已经影响了她做生意的愉悦心情。
“应该是吧。”我说。我记得我那时还像以前一样,热切地等待着她的宝贵建议。
然而我们一张口,基本就说不下去了。她不想说,我不好意思再问。
我知道,那时我们已经没有利益关系了。在我还欠她钱的时候,我们是债务关系;还清钱的时候,我们便没有了关系,唯独剩下那看起来和说起来都很勉强的‘朋友’关系,在那时看起来也可有可无。
于是接下去,我问了一些她的事,关于水果生意的,吴国近来的身体状况的,以及她的三万元押金的事。那一下,似乎激活了她说话的动力。她逐一地回答了我——水果生意勉勉强强,吴国依旧病恹恹的,至于她的三万元押金,她说宣白不拔依然想赖账,不想退她。
“那怎么办呢?”我说。
“现在只有等着,”吴青春说,“那两口子说还得再等两个月,不出问题的话才能退。”
“你知道小肖为什么不来的吗?”
“不知道。”
“那你现在就只有慢慢等着了。”
“无所谓的,反正都等了三个多月了,再等两个月又有什么,再说,我又不怕那两个龟儿子。”
“小肖是不是重新找到工作了?”
“不知道。”
“噢!吴哥现在一直待在家里的吗?”
“是的,”吴青春说,“他胃不舒服的嘛!现在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不是睡觉就是上网。”
“倒也是。”
“医生又说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再受气,尽量保持心情愉悦、畅快,不然一辈子都好不了。而他呢,又闲不住,有一次脑子一热,说他想做网络直播,于是现在就像发神经一样,整天对着手机屏幕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噢,小肖会不会是因为我把工资给开少了?”
“这个我不知道……对着手机屏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