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和小道士,也无奈得很。 我们没怎么甩那个蔡文远,吃过饭出门,昨天来的时候是晚上,没怎么打量,今日一看,这周围就是普通农村的样子,基本上家家都是平房带大院子,偶有两层的,应该算是富户。 在周围转了几圈,很遗憾,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切都太平凡了。 给银凤婶如实说,我们有心无力,帮不上忙,准备打道回府,应该赶紧带蔡文远去大医院。 银凤婶一听,立刻就跪下了,眼泪又落下来,反复让我们相信她,她儿媳妇儿真的有问题。 可那么一个大活人,我们也是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 银凤婶反复哀求,说留下来再观察一段时间,小道士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答应留下来三天,如果再看不出问题立马走人。 小道士说就当是来玩农家乐吧,他还去问了人家菜地的位置,没事儿就去摘两个土豆,带着我在田埂边搞烧烤。 搞笑的是,李家珍还来给我们送过两次酱油,聊了会儿天,小道士旁敲侧击的问出,这姑娘确实不知道她公公婆婆请我们来的真正用意,一门心思的担心她丈夫的身体,还问我们能不能治好文远。 我试探性的说我们是看“那方面”的,只管鬼怪作乱,不治体虚病弱。 她惊讶的“啊”了一声,说:“原来你们是那个……那个哦”,像怕被什么听到一样,缩着脖子四下一瞅,压低声音问道:“那我们家文远,是被鬼缠上了么。” 我仔细打量她的神态,说没有。 她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同时又十分低落,“那我们文远确实是生病咯,可跑了那么多家医院,还不是查不出来,白花了那么多钱。” 实在是太自然了,我完全找不到一点破绽,如果她不是奥斯卡影后,那她就真的是无辜的。 当真是十分平稳十分普通的三天啊,半夜连条狗都没有叫,三天后我们向银凤婶说明情况,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再留,只说晚了了,村子里的车最后一班是十二点,建议我们住一晚明早再走。 想了想也是,我和小道士点头同意,还是原来的房间,照例我睡床他打地铺,我们先唠了下嗑,确定这地方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又玩儿了会儿手机,都纷纷睡去。 模模糊糊间,感觉什么东西在摩擦我的脚,我还以为又是豆豆,甩了甩脚趾想把它拨拉过去。 没一会儿它又靠过来,我脚心感觉到一种冰冷丝滑的质感(他娘的不是巧克力),不太像老鼠毛,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想到那是女人的头发,不过这是后话了。 那东西突然握住我的脚踝,这他娘的哪里是豆豆哦,一耗子还能长人的手不成?我猛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身,同时忙不迭的缩回脚,盯着床尾一阵猛瞧,什么都没有。 不仅床尾什么都没有,整间房都是空的。 我突然发现,小道士消失了。 “豆豆?小道士?道爷?”我压低声音,轻轻的喊了几嗓子,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按了下床旁的开关,电灯开了一瞬就灭了,我反而被那一闪而过的光线刺得双眼发疼,视线里黑漆漆一片。 我使劲儿眯了眯眼,努力想适应环境,过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的,能接着月光看着点东西。 地铺上早就没人了,被子半掀开,妈的这狗日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半夜把老娘一个人丢这儿。我不禁在心理骂娘,爬到床边,摸索着穿鞋。 等我俯身抓着鞋子想往脚上套的时候,对上了床底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因为太近了,我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半张惨白的脸,那一瞬间我猛的跳起来,止不住的倒退,直到撞到墙角,磕得我后脑勺特别疼。 我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到嗓子眼,眼睛死命的盯着床底下,生怕什么东西突然从那里爬上来。 可怕的是未知,床底下有东西,我看不到,一无所知,于是无比的惧怕。 我也是个大风大浪走出来的人,道理我都懂,然而真正遇到事儿的时候,我仍然感觉心惊肉跳,花了好大的时间才让自己平静过来。 床底下,始终没有东西爬上来,我努力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知道这样不行,我要下去,不能被困在这里。 然而我还是很害怕,于是想了个办法,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下来,先放在地面上晃了晃,再伸脚出去穿鞋。 我始终不敢爬下去查探,怕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我把那个护身符紧紧拽到手里,摸索着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什么声音,“咚咚”,“咚咚”,“咚咚”,我感觉脚有些僵硬,跟灌了铅一样,半步都不敢动。 “咚咚。” …… 有人在敲门,那我开还是不开。 心在狂跳,我当时除了害怕,还有些纳闷,他娘的大半夜的,你说还能有谁,想进这间屋子不能直接进,还他妈需要敲门。 其实后来想想,进屋之前敲门是件多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的状况,这种突发情况只会让我觉得无比的诡异。 我知道床底下有个东西,门外面的那个也不一定正常,前后都他娘的有危险,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迅速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这屋子是蔡家平房最外侧的一间,另一面墙有窗,能通向院子。 我在那“咚咚咚”的敲门声中脱下鞋子,迅速的后退,将窗户拉开一小条缝,索性农村的窗户并不爱安装防盗栏,我缩起手脚,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