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人,居然知道我的手段。 然而现实情况不容多想,小道士那边被很多人围着,几乎看不到身影,只见其中一人的手高高扬起,西瓜刀反射着寒光,我双手解印,轻道了声“破”,巨大的青铜锁链从地底钻出,将那波人捆成一团。 他们一时间不能挣脱,但并不是我有束缚住那么多人的力量,六七个成年的男人,若是挣扎起来,我“锁”字诀支持不了多少。 我跑起来,往小道士的方向,他跟我擦肩而过,飞起一脚踹开我身后偷袭的人。 而我则跑到青铜锁链处,伸出食指,在这七个人的眉心迅速掠过。 余下的人大部分在另一头,我让小道士散开,第二个“锁”字诀升起,我扶着双膝喘气,感觉体力快要用完。 小道士迅速在他们脖子后一人一个手刀,他下手快准狠,那波人一个个都晕了过去,最后一个,被小道士侧踢踹飞出好几米,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这些流氓躺了一地,小道士回身拉我,问有没有事儿。 我摇摇头,就是脱力了而已,小道士把我架在他肩膀上,“那我们快走,我总有不好的预感,背后有人。” 我跟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停下来。 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站出两个人,为首满是纹身的黑道大哥,我还不是很怕,但是另外一个,却让我觉得危险。 那是个中年男人,头顶上已经长出白发,穿了身中山装,背着手不苟言笑,他看了眼地上七七八八的一堆人,沉声说了句“废物”。 纹身男嘀脸色同样不好看,说秦二爷,不然我再打电话叫些人来? 那叫秦二爷的人要摇头,说不用,然后他看向我和小道士,带着那种绝对能拿捏我们的自信。 他的气场很强,威视能压人,看着我的时候,仿佛我是他手心里的蚂蚱,我眯起眼睛,心里害怕的同时,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小道士笑了下,说:“二位,敢问我们见过么,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要下这样的狠手?” 两人都不说话,阴霾的眼神在我们之间转来转去,纹身男往后招招手,一个男人小跑上来,看了我们几眼,指着小道士说:“就是他,那把梳子,就是他卖给攀哥的。” 这是我也认出了那人,当日在会所,跟着攀哥的众多小弟之一,来到我们包间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最猥琐。 我无奈,转向小道士,这次完全就是我连累了他,他却无所谓的笑笑,对那人道:“小兄弟,你乱讲个啥,我确实买了一把梳子给攀哥,但那梳子可是强身健体,驱邪避害用的,你不感谢我,还要带一拨人来拿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纹身男“呸”了一口,说你别放屁了,知道我弟弟现在怎么养了么,他死了,头破血流,就是因为那把梳子,整个头皮都梳烂了。 有这样的事儿?小道士转向我,我摇头,丫的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就是送过去一下,他咋死的我怎么知道。 小道士耍无赖,“实不相瞒,这梳子是你弟弟的一位故人托我们送给他的,跟我们可没关系,一切后果,皆是因果循环,你弟弟死了。”他想了想,接着道:“大概是他死得其所吧,节哀。” “节哀你娘的。”纹身男一声怒喝,“谁害死我弟弟,我就让谁偿命,你两谁也跑不了。” 小道士不鸟他,看向那位秦二爷,说这位跟我们尚算有仇,您老我们却没见过,难道是这社会哥的帮手? 那秦二爷似笑非笑,也不答,本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小道士继续劝说:“阁下一看就是同道中人,也算半个道友,给个面子,私人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成不。”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刚刚就是这人说话,提醒马仔不要让我碰到额头,他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来历。 我们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人不出手,那纹身男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社会哥凑上去嘀咕了几句,那秦二爷点点头,看向我们的眼神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手一挥,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小道士扶着我的那只手都肌肉紧绷起来,只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小道士不知从哪里摸出桃木剑,背上长眼睛似的往后一挥。 我感觉两股力量向装,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白影轻飘飘推出好几米,她十个手指尖锐如刀,我和小道士都楞住。 这恶鬼我们居然认识,牛坝村李老头,炼出的三只鬼,唯一跑掉的那一只。 万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现在的她,脸上血痕越加密集,腥红而妖艳,按道理谁炼的鬼听谁的指挥,她为什么会在秦二爷手底下。 我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张网中。 那恶鬼舔了舔指甲,迅速攻过来,她确实更强了,小道士单手不能抵挡,把我推到一边,祭出黄符。 符咒出手即燃,小道士则挥剑迅速跟进,本以为这明火能挡上一挡,没想到那恶鬼帖铁黑色的五指,居然从符火中钻出来。 她穿火而过的那条手臂被灼伤,指甲却硬生生在小道士肩膀留下三道口子。 伤口极深,迅速冒血,周边萦绕黑气,这是附上了恶鬼怨念,小道士后退两步,手捂着肩膀,当时如果不是他退的快,这三道伤应该处在胸口上,那就要命了。 恶鬼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另一只手挥上来,我结印,第三个“锁”字诀出,锁链升起,小道士则趁此机会提剑,大吼一声插入恶鬼胸口,指尖一翻,三道黄符燃起,分别点在恶鬼头顶、两肩。 我听到一声无声的尖叫,空气中传来极高频的震动,那恶鬼在火中挣扎渐弱,小道士骂道:“去你奶奶的,还当爷爷跟之前一样随你拿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