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正是从乞丐身上散发出来，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汗臭夹杂着屎尿味，闻起来别提多酸爽，饭菜的清香被完全盖了下去，围坐在桌子旁的众人食欲全无。 侧过头，纷纷皱眉露出了怪异的眼神。 不请自来的乞丐身影十分眼熟，由于低着头，油腻成股的头发挡住了脸，导致陈芊芊等人无法辨认。 认识的朋友当中，有像夏荷花一般家境富裕的千金小姐，也有像候三一样，生活在贫困的山区，温饱得不到解决的穷人。 但绝没有乞丐。 四肢健全人高马大，只要精神没问题，做点苦力活，养活自身不成问题，落到乞讨为生的地步，无外乎两点。 要么懒要么精神有问题。 后者属于身体有缺陷，尚能理解，若是属于前者，哪怕是亲爹，陈芊芊也不待见。 双手紧捏着麻袋的乞丐似乎不介意她如何想，自顾自的往桌旁凑。 距离越来越近，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怪味越来越浓。 深秋季节，气温低加上阴雨绵绵，气体挥发的不是很快。 饶是如此，弥漫开来的怪味依然让人恶心反胃，连桌子上的饭菜都不香了，要换作是天气炎热的六月，气体容易挥发，估计众人会被辣眼睛的怪味，刺激得眼泪直流。 护住小家伙，出于礼貌无一人离席，也没有驱赶乞丐的意思。 以貌取人太过武断。 或许上门的乞丐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先弄清缘由再做决定。 有病治病，无病有其他原因，给点盘缠打发走。 若是纯粹因为懒而乞讨，直接暴力驱赶，分文不给。 善良不容欺骗，更不能助长歪风邪气，二十一世纪的职业乞丐，就是社会同情心泛滥的结果。 助长了一批践踏社会道德底线的寄生虫。 “你是肚子饿了吗？”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陈芊芊有意弯了下身子，想看清乞丐的脸。 然而并无什么用。 油腻的头发又长又乱，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乞丐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主动找上门，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形迹可疑不可不放。 偏偏身上无半点暴戾之气，似乎没有恶意。 有悖于常理，让人琢磨不透。 “嫂子，是我啊！” 拨开挡住脸的头发，乞丐用力挫着脸上的污垢。 随着细小的泥团如雨点般落下，来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俊朗的脸庞，坚毅的眼神。 难怪看着身影觉得似曾相识，乞丐的真身正是再熟悉不过的胡涛。 “涛子，居然是你。” 多日不见，混成了这副模样，在场的人无不发出唏嘘声。 尤其是陈芊芊最为紧张。 安排胡涛进城卖精虎丹，顺便躲避江燕子带人前来找麻烦，全是他的主意。 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陈芊芊难辞其咎。 赚不赚钱已然不重要，人活着回来比金山银山都好。 “涛子，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搞成这个样子？” 在黄金瞳的帮助下，确认胡涛身上无伤无病，陈芊芊稍微松了口气。 主动疑惑未解开，悬着的心依然紧张。 售卖精虎丹，靠着分成胡涛赚了不少钱。 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山村中也是拥有数万的富翁。 突然间沦落为了乞丐，让人想不明白。 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浑身散发的气味犹如到粪坑里游了一圈。 短时间里能够让胡涛败光积蓄，落到如此地步，陈芊芊转念间脑海中冒出了四个大字。 吃喝嫖赌！ 染上了致命的恶习，纵然有富可敌国的家产，最后也会被败得精光，血本无归。 注视着胡涛，陈芊芊暗自祈祷坏得不灵好的灵。 所有的一切，都是单方面的猜测，并不是事实。 自我暗示并未产生多大的效果，她还是做好了接受事实的心理准备。 屏住呼吸，静等着真相揭晓。 “嫂子，我的经历一言难尽，能否借一步说话？” 放下肩上的麻袋抖了抖，胡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好，我们去西厢房谈。” 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陈芊芊更加迷惑。 猜准了？ 染上了恶习，胡涛败光了积蓄，特意前来求救。 破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看着有点份量，抖动的时候却又听不到半点声响。 售卖精虎丹出现了意外情况？ 惹到了城里的恶势力，被追杀不得已改头换面，伪装逃回来避难。 …… 嘎吱！ 千万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在门关上的瞬间戛然而止。 “涛子，现在没有第三人在，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听着。” 房间中空气不流通，怪味刺激着嗅觉神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跟着收缩。 强忍着胃部不适，陈芊芊直接了当的说道。 非得躲开其他人，看来事情不简单。 “嫂子，谈正事之前，先给你看点东西。” 麻利的打开袋子，胡涛神秘的提醒着，“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挺有仪式感！ 自认见多识广，陈芊芊全然没将胡涛的提醒放在心上。 破袋子里能装着旷世奇宝不成？ 要说没有好奇心是在撒谎，但陈芊芊更关心的是胡涛为何会以乞丐的身份出现。 袋子向外一层一层卷起来，里面装着的宝贝露了出来。 下一秒，陈芊芊瞪大了眼睛。 钱，全是钱。 粗略看一眼，小半袋子少说有二十万。 “嫂子，这些钱是这次买精虎丹的收入，五百颗每颗五百块，正好是二十五万，你点点数，账目没错的话，我也可以交差了，洗个澡吃顿饱饭好好睡一觉。” 直起身子，胡涛在瞬息间显得十分疲惫。 背着二十万装乞丐，无论生理和心理，都是巨大的折磨。 好在顺利到达陈家村。 “二十五万，这才多少天，五百颗全卖完了？” 回过神来，陈芊芊依然不大敢相信精虎丹会卖得如此之快。 “全卖完了！” 回应一句，胡涛连连催促，“嫂子，你先点点数，有其他疑惑等下我会慢慢给你解释清楚。” “你办事我放心，钱用不着点。” 拥有黄金瞳，数目对不对陈芊芊一看便知。 袋子里的钞票虽然比较旧，不过都以万为单位，捆成了一沓沓的整数。 足足二十五沓，分文不差。 五百颗精虎丹卖了二十五万，赚得是盆满钵满。 再次看向胡涛的时候，陈芊芊似乎觉得他光芒四射，身上并没有奇怪的味道。 有如此能吃苦的得力助手，何愁干不出一番大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