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巡视的时候告诉他们做好思想准备,这种感染的,几率遇到的很少,但是一旦感染治愈的可能性极低,所以请他们做思想准备,或许裴夫人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那一刹那,裴倾的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
她趴在裴夫人的床头,呜咽了起来,俨然已经把裴夫人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裴成安见她如此伤心懊悔,走了上去,低下身子,安慰的抱住她,柔声宽慰:“倾倾要哭,爸爸在。”
裴倾还是哭了几声,最后,她忽然昂起头,对上裴成安关切的眼眸,感激而宽慰,她已经感觉到了,跟裴家彼此间维系的气息不再飘渺,不再疏离,他们本是一家人。
她的亲人,她的爸爸,想到这就是亲人,裴倾莹然而笑,沾着泪珠的长睫煽动者,眼眶里盈着泪水,却始终不肯再让它掉下,含笑的泪带泪笑着,变成弯弯的弧度,让人恨不得,抹去她心底的忧伤和挣扎,抚平她在眉间的惆怅。‘
这个时候立在病房门边的万景鹏望着裴倾,看着裴倾湿润的眼睛,哭泣时颤抖的肩膀,始终倔强不肯低头却脆弱的姿态。看到裴成安,与裴倾父女相拥的场景,万景鹏忍不住别过脸去,眼中闪烁出某种水银一样的波光潋滟的微光,微微湿润。
他又来了,听医生说起了裴夫人的病情,万景鹏还是有点担心,尽管上午的时候,裴倾明确的拒绝了自己,但是,万景鹏还是来了!
或许连他也不知道趋于怎样的心思,还是来了医院,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
他发现自己只要看着,远远的看着裴倾,心底似乎就安静了许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面对裴倾,他的心头总是有一阵说不出的迷惘,因为裴倾。,表现出来的脆弱而坚韧的灵魂,似乎触动了他心中的某一处,七年前的裴倾和七年后的裴倾,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万景鹏以为这是岁月积淀的结果。
今天两次看到裴倾落泪,他以为,一直坚强地裴倾不可能有如此柔弱的神情,隐约中,露出一股哀伤的味道,却又矛盾的带着倔强的坚强,恰恰是这种气质,触动了他心中的某一处,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开始悄然的滋生蔓延着,一发而不可收越来越强烈,让他总是做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的举动?
裴倾对医学并不了解,此时也只是听医生说。
裴倾这才想起应该好好问问医生:“医生,你们是如何确定我母亲感染了呢?”
医生走到床边,拉起裴夫人的手,撩开一点衣服,给裴倾看。“这里有皮疹,这里刚出现水泡,怀疑是输血感染!这种感染可能会一起乙肝,丙肝,败血症等等一系列的血液病。”
“我夫人的情况到底怎样?”裴成安沉声问道。
医生只说:“我们会竭尽全力救治!”
这时,门口的万景鹏冲着医生道:“罗晋,把你的导师叫来,一起给裴夫人治疗!”
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到了万景鹏。
万景鹏也跟着走进来,跟裴成安裴倾打了招呼。
裴倾这才知道,主治医师是万景鹏留学时期的好朋友。
罗晋医生对裴成安和裴倾道:“我已经联系了我美国那边的导师,他会很快赶过来,他对输血并发症有一些新的研究,我希望用于治疗裴夫人的感染上面,你们有意见吗?”
裴倾微微一愣,刑警的敏锐让她瞬间就问出犀利的问题:“罗医生的意思是,我母亲可能会成为试验品?”
罗晋微微讶异地看着裴倾,面对这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孩子,却有着如此犀利的问题,他微微一怔后,点点头,十分坦诚:“是的,这是唯一方法!”
“把握高吗?”裴成安没有拒绝,反而问了一下,想要了解详细情况。
“裴先生,这个我只能说,任何医学研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我们医生希望能够百分之百救治每一个病人!”罗晋道。“这是我的疏忽,没有督促护士关于输血问题跟你们交代清楚!才导致这种情况发生,血库现在的确是血荒,也请你们理解!”
裴倾没说话,护士告诉她了,可是她却告诉了护士什么?
裴倾低下头去,一句话没有再说。
后来裴成安决定让罗晋的导师过来帮忙治疗夫人,裴倾只能尊重裴成安的决定。
下午,裴成安让她回来休息,裴倾却趁着裴成安不主意拿了他一根头发,然后小心地装起来,又从裴夫人的指甲里刮了点血泥,直接带着去了单位。
她在大门口就给崔毅打电话。“崔毅,你在哪里?”
崔毅这时候从停车场走出来,对着电话道:“我看见你了,你看左前方三十米!”
裴倾看过去,就看到了崔毅大步走来,晃动着手里的手机。
裴倾也跟着走过去,两人在楼下站定,裴倾道:“崔毅,今天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