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巧儿这时肺差点儿都要气炸了,不过,看到那头仍大吵着疼死了的任二郎,任巧儿眸光闪了一下,飞速起身跑进厨房,很快就端了一碗清水跑进来了,疾声道,“二婶,快给弟弟清洗一下,要不然这夏天的伤口处置不好,会溃烂的!”
说着,任巧儿便将左手那碗水给了许氏,一脸着急地道,“二婶,清洗伤口时可能会有些疼,但要是不想让弟弟得‘七日风’,就只能硬下心!”
啊,七日风?闻言二婶怔了一下,下一瞬,脸上突然现出极度的惊恐来,因为这个名字她太熟了,熟到就是二婶这样自私刻薄的一个女人,想起来都会觉得一颗心拧搅般的痛,因为 “七日风”这种可怕的病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一次,是七年前她娘家大哥,好好地去地里锄谷苗,回来时摔了一跤被锄头砍到脚上了,本是小伤,但谁知四十岁的壮汉,竟在大约七天后发病,然后不久后就一病呜呼了!
第二次,是四年前她另一个儿子任四郎出生不久,也就是六七天吧,一个活生生的大胖小子,突然不知为何牙关紧闭不肯吃奶了!然后哭闹一夜后突然身子变得僵硬,大夫看了后说是“七日风”,然后,没有救过来她这个小儿子就在一天夜里死在了她怀里。
可能也是为此吧,从那之后许氏就更将任二郎当成眼珠子般疼了。
想起往事,二婶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六神无主般地喃喃着也不知问谁, “真能这么巧吗?七日风,那是能直接要人命的啊。”
“是啊,二婶,有了外伤只要处置不当很可能会得这个病的!当然,只是可能,但万一得了呢,就像您说的,那可是不治之症!所以二婶你千万不能因为心疼让弟弟受更大的……”
任巧儿惊恐地接话,话还没说完呢,二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水碗,哗拉一下冲着任二郎的伤口就浇了下去。
“啊!”再看任二郎,随着这碗水下去,骤然发出比方才更惨烈十倍地痛呼声。而看到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任巧儿在内心深处不厚道地笑了,该,这可是浓盐水,疼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