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荟汁水的成分少了很多,但是护肤的效果依旧傲人。
“大棒啊,你不是大学生嘛,不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怎么干这种苦力活?”
“你这么多年学白上了,怎么也回来伺候土坷垃了?”
耳朵里钻进一句阴阳怪气地话,王大棒扭头一看。
是住在胡同最里边的三婶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这个人就爱穷攀比。
王大棒没有跟她一般见识,笑着回道:“我靠劳动挣钱,不丢人。”
三婶子冷哼一声,打心眼里看不起王大棒。
“王总,一共是三百件,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面包车司机拿着一张供货单走了过来,对王大棒很是尊重。
王大棒龙飞凤舞地签完字:“哦,好,待会我蹭个顺风车,到镇上你把我放下来,买点东西。”
“没问题,就怕您坐不习惯”司机客气地说道。
王大棒打开车门:“没事,走吧。”
“我走了啊,三婶子。”
三婶子看着远去的面包车,不屑一顾地努了努嘴:“还王总,种地还能种出来个总来,开个破卫生室一个月能挣两千块钱吗?”
“三姐,骑着电动车玩去呢?”
张桂英走了出来,笑着打招呼。
要说这个妇女以前就跟她一个村的,年纪差不多,后来又一块嫁到了巨峰村。
俩人以前关系不错,互相照顾。
后来王大棒考上了大学,三婶子觉得心里不平衡,渐渐没了走动。
背地里还倒打一耙说闲话,暗示其实是张桂英看不上她了。
三婶子笑如菊花,拍了拍她儿子给他新买的电动车。
“可不是嘛,我两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别看好几年不回来,每年都往家里邮一万多块钱。”
“我说不要不要的,儿子也是真孝顺啊!”
明摆着又要开始显摆了,张桂英礼貌地陪笑,也没有说什么。
三婶子话打开了话匣子:“桂英啊,我当时就说别让孩子上学,花那个钱干啥,早早送出去打工挣钱不好吗?”
“你也是,一辈子操心命,家里的物件还是结婚时候买的吧?”
“等我再把闺女嫁出去,赚上一笔彩礼,地里的活就不用管了,天天躺家里睡大觉。”
“你啊你,我劝了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有今天也是活该!”
张桂英脸色沉了下来,挂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三姐,你挺忙吧?”
三婶子一看张桂英耷拉着脸,心里更来劲了。
“我反正也没事,咱们多长时间没坐到一起拉呱了?”
说完,三婶子把电动车往张桂英面前一放,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她身边。
掰着手指头细数起这几年他两个儿子给他买的东西。
字里行间,话里话外,带着一股优越感。
“你看看,你现在出门还骑着自行车吧,那玩意多累人啊。”
王大棒的父母为了供孩子上学,这些年确实花销很大,之前他骑的摩托车也是借来的。
“我这个电动车,你猜猜多少钱?”
张桂英苦笑着:“得两千多吧。”
“这个数!”三婶子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语气很夸张:“三千二!”
“要我说,现在出门就得骑电动车,自在,舒服,不费劲。”
“桂英啊,姐说话不中听,但是……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对!忠言逆耳,你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张桂英客套地应付着,心里却像针扎得一般疼。
这些话难听归难听,何尝又不是真话?
孩子现在要事业没事业,要媳妇没媳妇,在农村就是个光棍汉,压根抬不起来头。
滴滴滴……
远处响起一阵喇叭的汽笛声。
三婶子抬头望去,话里一股子酸味:“这是谁家新买的老头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