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痛...”
次日，波本按着额头，惊呼。
“宿醉这么难受啊。”
揉着脑袋，他嘟嘟囔囔。
因为卧底的关系，他从来不会放任自己喝这么多酒。
这倒还是第一次。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波本叼着牙刷。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肤色都快掩饰不住黑眼圈了。
苏格兰肯定会唠叨的吧。
瞬间加快刷牙的速度。
还是先把饭菜做了，万一生气了还可以补救。
才早上十点半啊。
因为菜已经提前买回来了。
所以现在完全赶得上时间。
然后，苏格兰看着波本乐呵呵把饭菜做了。
“很不错嘛。”
他摸着下巴，调侃对方。
“没想到以前五谷不分的某人也会做饭了啊，真是稀奇。”
“什么啊，不知道是谁写了整整一本菜谱来惩罚我呢。”
画面里，波本系着围裙，端着卖相很好的菜。
“才不是我愿意学的哦。”
他傲娇地找补。
别扭的幼驯染也很可爱。
苏格兰轻笑。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对了对了，我居然忘记准备甜品了。”
波本暗自暗恼。
翻翻冰箱，练习留下来的材料不多了。
应该还可以做一个小蛋糕吧。
心里估摸着分量。
不一会儿。
“这样就全部完成了！”
看着丰富的餐桌，波本叉着腰。
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么好，就算苏格兰再挑剔也该满意了吧。
再次看了眼手表。
十二点五十分。
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也没有收到苏格兰说推迟啊。”
拿起手机，波本翻着短讯。
苏格兰的心猛然提起来。
最新一条短讯。
看看哦。
波本点开，瞳孔骤缩。
[击杀公安卧底苏格兰。——琴酒]
对了。
是这样。
苏格兰昨天身份暴露了。
然后在天台，和黑麦...
脑袋一阵刺痛，波本脚步踉跄，扶着椅子站稳。
他去天台的时候，看到的是。
胸口中枪的苏格兰！
记忆逐渐回笼。
波本枯坐在椅子上。
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渐渐冷掉。
已经错过了......
画面外，苏格兰皱眉。
这是...没完全想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该说的都和zero说了。
不会再出什么事吧。
画面里。
波本坐了好一会儿。
终于起身回到房间。
从暗格里掏出两份报纸。
是萩原和松田...
苏格兰凝眸。
松田也出事了？
还是萩原那次的爆炸犯干的。
捏着拳头。
蓝眸如汪洋大海，翻滚着波涛。
他们接二连三的出事。
那zero怎么办...
这里的他已经承受反复失去的痛了吗？
“混蛋萩原。”
画面里，和苏格兰担心的相反，波本对着报纸念念有词。
“混蛋松田。”
“还有你，诸伏景光。”
被点名的苏格兰一抖。
波本接着骂道。
“都是混蛋。”
虽然他这么骂着，但好在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
苏格兰暗暗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看见波本又拿出一份资料。
是一个人的调查报告。
是谁？
他没看清。
“连这么简单的爆炸犯都抓不住，亏你们还是警校毕业。”
波本手指在资料上点着。
爆炸犯的信息？
苏格兰提神，一目十行，快速记忆。
波本坐到工作的电脑前，掏出手机打电话。
“帮我查查黑麦，也就是诸星大的资料。”
“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对方大概率用的假名，注意甄别。”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敷衍地回应了几句。
苏格兰眼前一花。
波本此时站在墓碑前。
班长和班长女朋友的墓碑。
跨度太大，以至于他现在也有点懵。
他看着波本放下花束，在雨中站了好一会儿。
没有打伞。
细密雨丝顺着金发滴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皱着眉，苏格兰仔细观察。
目光落在墓碑上的时间。
这是...
所以，在未来大家都死了？
他们五个人，死了四个。
只有zero一个人继续负重前行？
哪怕温柔如他，此时都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呢。
多不公平啊。
“多不公平啊。”
波本声音沙哑。
不顾越来越大的雨，他执着地站着。
“这很不公平，对吧。”
苏格兰一愣。
确实，确实不公平。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他慢慢说，好像在回忆什么。
是啊，怎么会想得到呢。
坐在地上，苏格兰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总是雄心壮志地表示以后要达成什么成就。
特别是松田。
信誓旦旦想要揍警视总监一顿。
想起当初的豪言壮语，他控制不住笑出声。
可是，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回忆渐渐变成灰白色，凝固了大家的笑脸。
“你们都走了。”
波本看着墓碑上伊达航的照片。
“就只留了我一个人...”
“真是过分。”
雨水从脸上滚落。
他沉着声音。
“班长，比起其他人，被车撞死的你更让人想不到呢。”
苏格兰抬头。
画面已经因为雨水的而模糊。
被车撞死吗。
“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雨中的波本转身。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反正都丢下我一个人了。”
zero...
苏格兰看着他的背影。
明明是在故作坚强。
明明手都在颤抖。
你明明没有那么轻松啊——
苏格兰张了张嘴。
最终放弃了。
笨蛋。
背对他的波本苦笑，试图牵起嘴角。
笨蛋，笨蛋，大笨蛋！
你们都丢下他，还让他怎么放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
“我们一起从警校毕业。”
“五片樱花。”
苏格兰抬头，听到波本慢慢说。
“怎么就只剩下零了呢。”
只剩下零，也就是零。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没想到会留下你一个人。
zero。
热泪不知不觉滑落。
眼前模糊一片。
“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不然，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格兰哽咽。
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控制不住。
真蠢。
波本终于勾起唇角。
你知不知道你这声音真的很难听。
“不过，要是你们真心实意向我道歉的话，那就勉勉强强原谅你们吧。”
波本拖长调子，似乎是在开玩笑。
Zero...
留下你孤身一人，真的很抱歉...
苏格兰难受。
雨声淅淅沥沥。
成功掩盖住一声轻叹。
如果可以。
那就请让你的降谷零没有这种遗憾吧。
异世界的hiro。
这样他也会很开心的。
眼前的画面消失。
苏格兰坐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按住自己的心脏。
如果刚才的感觉是真的。
我答应你。
绝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zero。
另一边。
波本站在树下面。
怎么会辛苦呢...
是吧。
“所以，你选择了不见他。”
树杈上，千穗悠闲的晃着腿。
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光。
雨滴落下，瞬间化为烟雾蒸发。
波本抬头。
看不清树上的少女，只有朦胧的影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哼。”
千穗托着下巴。
“为什么不想见他呢。”
明明是心里是那么渴望。
所以，为什么呢。
快给她一个理由吧。
淡金色的眸子越发耀眼。
“没有为什么。”
波本抬手摸着树干。
一人一神，一上一下，视线对上了。
“哦。”
神明大人不满地轻哼。
真扫兴。
果然不管是哪个波本都讨厌。
“谢谢你，神明大人。”
树下的波本轻声道谢。
真的谢谢你。
给他选择的机会。
几年前，hiro去世的前一个晚上。
这位神明大人出现在他的梦里。
给了他两个选择。
还记得，当初她说的是。
“你平行时空的好友将会出现，在某个地方看着你。”
“你可以选择见他一面。”
“或者不见他，但是他在某些时候可以看见你。”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很期待，还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会喜欢的。”
当时他本以为只是一个梦，结果没想到第二天苏格兰就出事了。
当天晚上他就能察觉到幼驯染的存在。
这才明白。
原来都是真的。
异世界的hiro，真的来了。
真好。
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终于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了。
哪怕是平行时空的你们。
也要全都好好的啊。
树上。
千穗看着月亮。
一个两个，都很奇怪。
是不是。
“吾乃月夜见尊，聆听信徒祷告。”
另一个波本，真的很期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