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百姓。”盛涛苦笑道:“虽然忠信门也有上万弟子,身手不弱,但是向百姓求援,官府总没面子。”他又目光炯炯看着展昭道:“熊飞,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清澈双眸看着盛涛,展昭缓启薄唇,清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盛兄此言,折煞展某。展某从没忘记,自己来自何处。”
“好!是我兄弟!”盛涛取出金羚箭,郑重递给展昭:“熊飞,忠信门弟子遍布邕州,无论城邑、山脉、乡村,只要看到门前灯笼,写着忠信二字,便是我派弟子。得此令箭,如见掌门,急赴死难,不遗余力。熊飞,你在邕州人生地不熟,若要愚兄尽绵薄之力,愚兄定当赴汤蹈火!”
展昭庄重地接过令箭,举起茶盏,与盛涛一饮而尽。
送盛涛离开时,时已黄昏,红日西坠,彩霞满天,看着天边燃烧的火烧云,展昭唤住了也急于离开的白玉堂,蹙眉道:“泽琰,沈晗来邕州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白玉堂急忙否认。
展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眸中闪着透彻的光,白玉堂的一言九鼎他明白,自己妻子的个性他也了解。短暂的沉默让白玉堂微窘,他装作看天边云彩,涩然的干咳了几声。
“送她回去。”展昭简洁地说:“邕州的形式很复杂,可能会攻城,留在这儿很不安全。”
白玉堂想否认,但还是揉了揉鼻子,微微点了点头。
连日的惊险迭起,云诡波谲的形势,让展昭疲累不堪,无暇想起家中妻儿。今日看到白玉堂,对妻子的思念和柔情顿时无可遏制的涌起。近在迟尺,夫妻不能相见,他是痛苦而惆怅的。但身为统帅,他不能让军营中出现女子,更不能夫妻相见,这是表率,只能狠心咫尺天涯。这许多年来,他的冷静自持逾于常人,但是在铁骨铮铮之下,他也有着充沛而细腻的柔情。这一刻,他是深深思念妻子的。
可是终究从心底深叹一声,他转身离去。霞光照在他的绛衣上,璀璨如日,清淡如竹,白玉堂忽觉他比在汴梁时又清瘦不少,不由唤了声:“展昭。”
展昭回眸,静静道:“泽琰,什么事?”
“没什么。”白玉堂又揉了一下鼻子,道:“小鱼儿要我告诉你,多吃饭,早休息,不要太累。”
“知道了。”展昭煦然一笑,停滞片刻,道:“泽琰,她有气疾,不能太累。回去的时候不要太赶。”
白玉堂想怎么把沈晗从土司府带出来都是个问题,现在只能姑且点头道:“放心,我们又不赶着去打仗,自然是慢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