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的神情在一个呼吸之间由得意变为惊愕,又由惊愕变为惊恐,最后,在响指响起的一瞬间爆开,顷刻化为血沫散落在地,染红了一片雪地。
八阶强者,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平平奇的夜。
于是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游风瞬间虚弱下去,比刚刚中了一掌之后还要虚弱,苍白着脸色强撑着又给自己灌了几瓶丹药下去,然后在其余几人惊恐的脸色中咧嘴笑了笑。
“你们师傅死了,现在到你们了。”
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游风向来明白的很,况且他们干的事情也足够他们死个几次了。
最厉害的那个已经被自己搞死,剩下这几个各自逃窜,最高不过五阶修为的小喽啰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小变态都比他们厉害点。
说起来游风也第一次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是意外地很是熟练,熟练的好像在这次之前他已经干过数件和这差不多的事了。他拔出剑,在天寒地冻的雪里寻了个方向追过去。
还差最后一个。
这人机灵点,在自己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跑的比所有人都快,等游风把其余几个处理完了再找他,也花了点功夫。
那人是个五官精致却带着点猥琐气息的中年男人,靠着巴结讨好这点小聪明在师傅身边很是得宠,师傅遇险了跑的最快的却也是他,此刻见小命不保,竟然跪地求饶起来,承诺给游风当牛做马来换条命。
不过他本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挺都没往耳朵里面听,抬了剑就要收割下这最后一条人命。
也许是知道自己今天最终难逃一死,这人突然心生豪迈之意,难得硬气了一会,大骂起来,“婊子养的小杂种,你今天敢杀你亲爷爷,日后爷爷给你在九幽地底留个位置!得了机会就日日折磨,你他妈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姓卫那小子身边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他闭着眼梗着脖子,只管在姓命结束之前骂出最歹毒最肮脏的话来。
谁知却没有等来预期中的死亡。
他谨慎地把眼皮张开了一条缝,看见游风举剑的动作一顿,原地走神像是在思考着点什么,然后在人恐惧的目光下走了过去,半蹲在他身边不怀好意地一边用剑在他身上控制着力道的摩挲着,一边低声重复他的话。
“你说我是姓卫那小子的狗——”
他忽地扯开嘴角咧出一个猫戏老鼠般的玩味笑容来,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竟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没——”
他忽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在周围的雪地上印上一块暗色。
“老子他妈的就是卫道远的狗。”
他说完这句话抬脚狠狠地把人踹了出去,随意中还带着点任性妄为。
“滚吧,老子今天不杀你,把消息散出去,让他们都知道——老子,就是卫道远的狗,让他们——有什么麻烦都冲老子来!”
被一脚踹出几米远的中年男人听见他的话大喜过望,强行压抑住脸上出现愤恨之色,点头应了两句“一定,一定”,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怂货。”
“东西拿到了。”
微微瘦削却有力的身形立在原地,他眯了眯眼看着人比来时还要快地消失在眼前,咧着嘴嘲讽地笑笑,然后转头,深深地望了望身后的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远处的城镇中,跨年的烟花乍响,在头顶聚成一片浓烈且壮观的色彩。
“新年快乐。”
他喃喃低语了一句,又没忍住地咳嗽了两下,就那么不顾形象地瘫坐在了一片雪里,再次摸出用来恢复的两颗丹药吞了下去,在能模糊视线的大雪中伸手接了接,又扯出一个和满身血腥气完全不搭的笑。
“卫道远。”
距离此千里之外的某个角落,我们的小卫扯了扯身上裹着的厚厚的皮毛,捧着一杯暖茶咂了一口,美滋滋的想着。
回家倒计时准备。
啊,就是这时间比预料的要久呢,应该不会出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