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明顯睡眠不足的熊貓眼患者,身為罪魁禍首的餘情終於良心發現,決定獨自一人承擔起上午的搜查工作。起初江祈年並不同意,這倒不是掛心餘情的安危,而是怕她效率過於低下拖累自己,但他還是沒能敵過床的誘惑,屬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於是,心懷愧疚的餘情,同時又擔負了江祈年寥寥無幾的期望。在告別江祈年後,雄赳赳、氣昂昂地開展他們的自救革命計畫。
此刻端坐在小旅館外一家小吃鋪子裏悠閒品嘗當地美食的妙齡少女,正是肩負著重大使命的餘情。只見她神態自若,小口地細細嚼味,好似眼前的鄉野粗食如名菜佳餚一般回味無窮。這讓小吃鋪子的老闆倍感自豪,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貴矜持的城裏姑娘,居然會吃的慣他們這破落小鎮的粗茶淡飯,頓時對餘情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牧羊鎮雖然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但當地民風淳樸,對待外來人士也極其熱情。餘情和江祈年昨天才到,今天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全鎮。這也不怪乎當地人的好奇,實在是這牧羊鎮一年到頭都沒幾個外地人會過來,突然來了兩個相貌出眾的年輕人,怎能不引起全鎮人的關注。
熱心腸的大媽們看到餘情,紛紛上前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地殷勤招待,生怕怠慢了這位長相清秀絕俗的城裏姑娘。而餘情也十分順利地融入這個群體,和大媽們聊起家長裏短,比如誰家又添了一個大孫子,誰家的兒子娶了新媳婦......聊著聊著,餘情就變成了話題中的焦點。
一位大媽話題一轉:“小餘啊,你和你家男人來這裏是要幹啥子咧?”
其餘大媽都默不作聲,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餘情,他們也想知道餘情和江祈年來此的動機,不過不是猜疑警惕,而是純粹好奇。
“我們是來找人的。”感受到大媽們好奇打量的目光,餘情不慌不忙地向他們娓娓道來,“我倆本來準備下個月結婚,想邀請親朋好友們都來參加婚禮,可是......少了一個人。她是我們長輩的好友,我們都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但我們一直聯繫不到她。後來聽說她在牧羊鎮,所以想來這裏試試能不能找到她。”
“原來是這樣子啊,你們要找的人叫啥咧啊,俺們可以幫你們找找啊。”
“她.....是一個英國人,叫凱瑟琳。”
“砍啥林沒聽說過,但外國人這裏是有一個滴。她叫許琳,是東邊磨豆腐的老許家的媳婦,有個男娃仔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吧,不曉得她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沒想到大清早這麼快就搜集到了那麼多資訊,餘情對自己的工作效率非常滿意,她覺得要不了多久就能實現人生自由。
僅僅只是一個上午,餘情就已經徹底打通了大媽八卦消息團,獲取了大量有用但真實性尚未得到證實的資訊。
“這麼看來,這個許琳極有可能就是凱瑟琳啊。”
“先去看看再說,不過我覺得咱們沒那麼容易見到她本人。”江祈年靠著枕頭坐躺著,精神也比早上好了些,只是嗓子略有些沙啞。
“反正不管怎麼說,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獲。”餘情興致勃勃地接著道,“你現在還累不累啊,不累的話我們直接就去找凱瑟琳吧。”
“......”
根據大媽們提供的資訊,餘情和江祈年很快就來到了許琳家。
這間破破爛爛的泥瓦房,狹窄閉塞的空間裏夾雜著豆腐長時間發酵帶來的酸臭味,石磨板碾壓豆子發出的吱吱聲伴隨著磨豆腐人的吆喝聲,如同悠揚的交響樂曲傳遍了整條小巷。
老許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停下手中的活,熱情地過來招待著上門拜訪的餘情和江祈年,還將家裏的野果、豆腐都拿出來款待他們。
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有著積年累月勞作形成的黝黑膚色,他的面上始終掛著靦腆羞澀的笑容,那一身最單薄樸素不過的背心汗衫被止不住的汗水打的濕透,撲鼻而來的汗味襲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江祈年彬彬有禮地感謝了老許的熱情款待,拿起兩顆野果,一顆遞給餘情,然後才道明來意:“許叔叔,我們是過來找許琳阿姨的,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啊?”
老許有些遺憾地回道:“你們要是早點來,就能看到她了,現在她上山采野果了。要是你們不著急的話,可以在這坐著等等,估摸著天黑她應該就回來了。”
聞言,江祈年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原來是這樣啊,那許叔叔知不知道許琳阿姨往那邊山上去了?我們不著急的,只是看天也快黑了,怕阿姨一個人回來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