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桑江城的眼神里，他读到过惊惧和担忧。
尽管被他隐藏的很深。
阮青雅摇摇头，笑着伸手拿下他身上的围裙，
“你啊，别管他们了，你看你，来了那么久，一口水都没喝吧。”
桑远远：“妈，他又不是孩子，还能渴到自己不成。”
“是啊，师母，你别那么客气。”
陈川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如果这些是他真正的家人该多好？
“小川，你去客厅歇会，我来做。”
阮青雅强制将人推出来，转头对着桑远远安排任务：“你去看看你爸爸。”
“爸，”
桑远远看从房间换身衣服出来的桑江城，大声喊道。
“行了，还是别打扰你妈做饭，你们两个过来坐下，”
转头再对陈川说道:“陈川，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桑江城一如多年前，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口舌。
陈川规规矩矩的走到客厅坐下。
桑远远随后跟着，靠坐在那，右手托着右边脸。
率先开口：“爸，你别看他还是以前那样，陈川现在可厉害了。”
“看出来了，哪像你似的，做事天马行空。”
陈川如坐针毡，“教授，对——”
“陈川，”桑江城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开口便阻止他的道歉。
“事情过去很多年，当年的事情，我有。”
陈川顿时红了眼睛。
急忙道:“不，当年的事情是我的，我不该受人挑拨，私拿你的课题。”
桑远远竖起耳朵，这个故事她没听过。
“教授，当年我偷了你的课题发表，是为了出国留学。”
桑江城淡淡听着，脸色平和。
“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就是大学的教授，不会这么早退休！”
“陈川——”
说到此处，陈川泪流不止。
“对不起，教授，我对不起你——”
他越说越激动，十来年的愧疚，好像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陈川，你别说了，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不对。”
桑江城抬手阻止陈川道歉的姿势。
当年陈川作为他拉来的副手，与他一起研究课题。
可他因为害怕暴露身份，迟迟不敢发表。
也未曾将原因告知于陈川。
只是后来，自己的课题被别人发表。
陈川再也没出现。
“陈川，当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不与我说？”
陈川低下头来，
“当时学校给了我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
“那是好事啊。”
桑江城从心底里替他高兴。
“可我连出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所以你才会问我还有没有学生需要兼职吗？”
桑江城想起那时候，陈川唯一一次寻求帮助是让他给自己找些活儿干。
可当时的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再加大工作量，肯定会透支身体。
桑江城委婉推辞，总让他来家里吃饭。
以为这样能减轻他的负担。
“当年，你问我什么时候发表课题，其实是想拿你的工资，是吗？”
陈川苦笑一声，
“是，但我听说你要放弃，所以才一怒之下窃取了你的成果。”
桑远远隐隐约约猜到事情的因果，对他投以安抚的眼神。
陈川啊陈川，对上桑江城，你也是受苦了。
桑江城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