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琛洗漱完,拿着书倚在床头,刚翻了两页,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好像是杜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跟外公说什么秋雨怎样怎样。
丁明琛起身下床,看到杜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心里倏然一沉。
他劈头就问:“阿姨,秋雨怎么了?”
杜梅哭着说:“秋雨挨了她爸的打,出去了,也没带手机和钱……”
丁明琛脸色剧变,扯过衣架上的外套,“蹭蹭”地冲进了楼梯间。
在小区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心急如焚。
秋雨不会意气用事、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应该不会走远。
出了小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朝小公园走去。
果然,在暗处的长椅上,缩着一个熟悉的黑色影子。
丁明琛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声地走过去,站了一小会,才轻声唤:“秋雨。”
秋雨埋在膝上的脸动了动,却没有抬起来,用哭哑了的嗓子应了声:“嗯。”
这不知是哭了多久,丁明琛听得心疼,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柔声哄着说:“我带你回我家吧。外面冷。”
“让我自己待一会吧,班长。”秋雨低声说。
“晚上这里不安全。走吧,听话。”丁明琛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从长椅抱下来。
过度消耗能量后的秋雨浑身软的像面团,力地挣扎了两下就被丁明琛抱下了地。
她扭过了脸,试图掩饰自己被家暴后狼狈的形容,却被丁明琛的大掌摁住后脑勺,被迫朝他仰首。
丁明琛看清楚后她的模样后,心仿佛被人狠抓了一把,揪成一个。
路灯下,秋雨两侧脸颊和嘴唇都肿得很高,唇边全是血,嘴角都被打裂了。
丁明琛目中闪过浓重的戾色,攥紧了拳头。
“别怕。”下一秒,他就将秋雨轻轻拥在了怀中,哄着她说:“先带你去处理下伤口好不好?”
秋雨缩了缩,挣开了他,“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我带你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真的?”
“真的。”
“……好。”
丁明琛打车带她去了一个环境幽静的小区,摁了指纹进了其中一户。
他让秋雨坐在沙发上,拿来药箱,沉着眉眼,替秋雨细致地处理了伤口,又拿出来冰袋替她冷敷。
秋雨闭着眼睛,长睫微微颤动,任由丁明琛凑近她,任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若有若地触过。
他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熟悉的清竹气息缭绕四周,让她撕裂的心有些许安稳。
许久,丁明琛终于停下来,同她商量说:“去冲个温水澡吧?”
“嗯。”秋雨睁开眼睛,触到一双满是疼惜与关怀的深眸。
人在脆弱的时候,受到一点点的关怀,都会诱发山崩。
秋雨的泪又涌出来。
她想拿手去擦,丁明琛握住了她的手腕,用消毒纸巾为她轻拭了拭眼角,说:“乖,别哭了,刚涂的药。”
秋雨点点头,哽咽着忍住了。
“去洗澡吧。”丁明琛温声说,带着她走去浴室。
等秋雨冲完澡出来,丁明琛听到动静,敛了眉宇间的阴郁,拿着手机从阳台出来,说:“阿姨腿受了伤,过不来,说让你别哭了好好休息,我明天把你送回去。”
“好。”秋雨穿着他宽大的睡衣,领口歪着,露着雪白纤长的脖子。裤子都拖到了地上,肿着的脸上涂了紫黄色的药水,漆黑的大眼睛被泪水冲刷过,清澈辜,看上去分外的惹人怜爱。
“你睡这间。”丁明琛看了她一小会,带她进了一个房间。
秋雨看得出,这是他的房间。
丁明琛为她展开被子,看着她进了被窝,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旁边,陪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