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二十一年。
六月飞雪。
连绵的大雨终于是到了尽头。
迎来的不是新生,而是一场暖雪。
又是两年。
江晚渔已褪去当初的稚气,乌发顺滑如缎,如瀑般倾洒下来的在轻风中摇坠。
飘零的雪花落在她的指间,与她冰莹的雪肤相映,浮溢着一片朦胧的冷清。
配合她全身透出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映衬的毫颜色。
她比雪,更加寒冷。
江晚渔看着飞雪漫天落惆怅。
“变天了……”
不是指天气的变化,由雨变成了雪。
她在指夜清国的天,又要变了……
因为……这雪,比她的体温的还高……
国之将乱,必有妖孽出。
而国师就是那妖孽。
这闻所未闻的暖雪,只怕与他也脱离不了干系。
一阵力的疲惫涌上她的心头。
她,江晚渔,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而是十二路‘黎明军’的统帅。
真正的,能够与夜清分庭对抗的‘叛军’。
嗯,虽然他们口中说着为了天下,为了苍生,师出有名,依旧改变不了是‘叛军’的事实。
只是他们自称‘黎明’而已。
整整二十万军队。
有她父亲的旧部以及他们掌握的军队,也有那些力活下去走投路的难民。
只是……这种随时会人头落地,背负二十万人生死,背负整个夜清希望的压力,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她碾碎了在指尖久久不化的暖雪,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情报。
“帝都正在召集大量工匠,意图不明。”
“逐光军已被夜清走狗,苏祈覆灭。”
看到此处,她目光一顿。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只是,她注定不会因为这个名字起太多的波澜……
甚至不如下一条军情来的波动要大。
“江现城关押大量难民,疑似再次展开血祭!”
所谓血祭,大约是半年前那位国师‘发明’的,说是要给夜清的君王制作一颗,真正与天地同寿的仙丹。
其中一味药引,就是百万人的鲜血……
而收集这个药引的过程,就被称为‘血祭’。
当然,这只是黎明军内部的叫法,因为他们觉得这种行为根本就不像取药引,更像以前人们祭祀时烹羊宰牛一般。
江晚渔暗骂一声愚蠢,这种鬼话也能相信?
要不要去问问自己的国师,他能不能与天地同寿?
所谓的君王,早已是被长生迷昏双眼的傀儡啊……
虽然不知道这位国师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但是不让他称心如意,总是不会的。
“来人,夜袭江现城,破坏血祭。”
……
蒙昧、混乱、暴虐、哀嚎!
刀兵与鲜血的交汇。
暖雪中,厮杀声震破了昏暗的天穹。
在战局的最中央,却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