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在颍州不远，如果是飞的话大概半天时间就能到，从空中向下望去，李清欢发现有不少人在地上迁徙，从他的角度看下去人们就像是成群结队的蚂蚁。虽然李清欢觉得蝼蚁这个词不合适，但是现在地上的这些黎民百姓在妖修眼中就是所谓的蝼蚁。
他们任人宰割，只能作为妖修的养料或是食物，他也有些理解秦世为什么宁可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也要成为修士，毕竟仙凡有别，差距太过巨大，凡人在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眼中只是大一点的蚂蚁。
李清欢降低了一些高度，一个破败的城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从空中看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以及还没焚烧干净的房屋，从现场的破坏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经历了一场人族修士与妖修之间的斗争。
地上是成片的血迹，有些还没干透，在地上画出猩红狰狞的图案。
徒步其中，不时能看见的惨状一直在挑战人的生理极限，李清欢运转青云诀来抵挡自己的气血翻涌。
在这场种族之争中没有对，只有生死。
李清欢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子末尾，一共大约五百七十具尸体，有些实在是分不清是不是一个整体，他又重新往镇子头上走，期间他将看见的尸体全部都归拢到镇子中心，随后在旁边的空地上用灵力砸出来一个大坑，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摆放进去。
那些分不清的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量拼凑在一起，然后让他们在尽量一家人跟一家人在一起，不过能生活在一个镇子上的多数都是沾亲带故的，放在一起也没什么大问题。
一直到太阳沉到地平线上，李清欢才将所有的尸体归拢到一起，然后就是掩埋了，这个比砸出一个大坑费事很多，他将霜儿叫了出来，让她给自己帮忙。
霜儿满脸疑惑，“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埋起来？”
李清欢此时正吭哧吭哧的用灵力铲着大坑周围的土，他低着头跟呆萌剑灵解释道：“我们人族认为身为形，神为本，神已经离开身体归于天际，那么身体也应该回归大地，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入土为安。如果以后我死了，你也要想办法给我埋在土里，最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这里就不太好，但是没办法，只能委他们了。不过如果接下来真像我想的那样发展，估计也就没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李清欢前世就是个比较感性的人，穿越到这个少年身上并没有让他好多少。
在这件事情上，他跟在桐城的时候一样力，虽然他知道每天都会有人不停的以各种方式死去，但是就是会觉得这样不公平，人生本来就匆匆，他们还只能以这种方式画上句号。
霜儿看着沉默的少年，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哀伤，她用手捧起尘土一点点的往坑里填埋。
李清欢疑惑的回头：“你用灵力会不会快点，好歹也是个剑灵啊。”
“我要是用灵力了你就白忙活了，他们会碎的。”
“...”
一直忙到圆月当空，才将大坑填上，李清欢又找来一块大木板立在土堆前，用长剑刻下“牛角镇五百七十户之墓”几个大字。
然后他就地取材，用收集来的木柴点了一堆篝火，看着火焰开始燃烧李清欢站起身抖了抖沾满尘土的衣袖，随后席地而坐掏出酒壶喝了两口，霜儿坐在旁边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酒壶。
“小孩子不能喝酒。”
“我都几千岁了，我是小孩你是什么。”霜儿哼了一声，然后理直气壮的反驳。
“有道理，你前主人没给你喝过酒？”
“没有，霜儿是在主人陨落前不久才诞生的灵智，刚开始有些愚钝，前主人死后没多久才开窍的。”
李清欢愣了愣，“那你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在那底下待着？怎么不出去走走啊。”
“霜儿不知道要去哪。”看着有些呆萌的剑灵，李清欢把另一个酒壶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然后扔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