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清霜比作一种植物的话,她就像是石头夹缝里野蛮生长的蒲公英,顽强不屈,又依靠。即坚强且心疼。
打心里,对于清霜,赵蔚是叹服敬佩的。假如她跟白麓毫瓜葛的话,哪怕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赵蔚也不会觉得这么膈应。但是他们的关系太深刻,论他们情人与否,似乎自己都法介入其中。
也许,清霜在白麓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吧。
只是心里不甘,他太想知道清霜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本画满自己的本子,尚未亲眼见识,只念头一起,心里就在撕扯着疼痛与窒息的心悸。要是真见着了,赵蔚想,自己估计会死过去,估计会不由自主的给白麓跪下,等待神明宣判他罪过,接收他尽忏悔,解救他求而不得。
哪怕一句话判他生死也好啊,只要他出现。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赵蔚依旧没有等到他的神明。
两个月过去了,赵蔚抬头仰望圆月高挂,竟也心平气和起来。他想,也许在这村里的某一扇窗前,白麓也在抬头跟他看着同一轮圆月。
跨年的钟声在远处广场上悠扬振起,欢呼的人群像是隔了几条街道传来新年的雀跃心情。赵蔚依旧站在车门前,呆呆的看着城中村的牌坊,默默的倒数。
赵蔚:“白麓,新年快乐......亲爱的,新年快乐啊。”
擅自做主的给他称谓,赵蔚却被这莫须有的呼唤生生自个的把心跳提高了。
“新年快乐啊!赵老板!”
许是做贼心虚,赵蔚被吓了一大跳。
这粗犷的声音,赵蔚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是那没事跟他攀谈的保安。
赵蔚又顺手给他递了一包好烟。
“赵老板这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他是你什么人啊?该不会是已经搬家了吧?......”
搬家了......这是赵蔚最不敢去想的事情,只要这念头一起来赵蔚第一个掐断。搬家了,他还能去哪里找!连守个虚的梦都没了个着落啊!
白麓不会搬家的!
可恶的清霜一走了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信息都没给他留下。
万一,清霜被他前男友纠到白麓家里,白麓为了避开麻烦带着清霜一起搬家了呢......
赵蔚突然蹲下,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旁边的保安吓得嘴里叼的烟都抖落到地上。平时风度翩翩的绅士咋就突然发疯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赶紧跑开,少惹麻烦为妙。
赵蔚:“白麓,你在哪啊?”
他该是惊慌白麓有可能已经不住这的措,还是介意白麓是带着清霜一块消失的。赵蔚不知道,也许都有,毕竟他没发现自己居然滚下两行清泪。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细密的颤抖,慌乱的心脏被搅个支离破碎。
但是第二天晚上,赵蔚依然如期的出现在村口。
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蹲守一抹可能,也许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清晖。
大年三十,万家灯火。赵蔚在家里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但是夜色让他有心不在焉的牵挂。所以,一扇门隔开了辞旧迎新的欢喜。他宁愿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小小的车厢内,视线朝向并不雄伟的牌坊,任由名的液体在脸上趟下。
空洞的夜里,梦靥依旧纠缠不休。白炽灯照到天亮,他困顿不堪,却法入眠。再一次踏入声色场所,红酒摇晃,琼浆入喉,只觉得苦涩味。赵蔚一把推开贴上来的漂亮男孩,奔入尽寒冷冬夜。
应该是冬去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