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嘴，宝妹，中午若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不在。”
本来陈衍之请她吃饭，可眼下不知为何，她心中脑中都是孙满娘。
一点胃口都没有。
“掌柜的你去哪儿啊？”
“我出去办点儿事。”说完便不顾她俩欲言又止的样子，转身离去。
周岁岁离开“唐妆”，径直去了阮家。
“周娘子。”门口的小厮已经识得她。
“我来找你们夫人。”
“夫人出去了，娘子可要进去等？”
“也好。”
周岁岁从早上一直等到正午。
阮家门口，一辆马车停下。
小厮见是自家的，连忙上前：“夫人，周娘子来了。”
褚允女下车道：“岁岁来了？来了多久？”
“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褚允女狠狠皱起眉头：“糊涂东西！怎的不派人通知我！”
“夫人恕罪！”小厮连忙跪下。
“再有下次，直接滚回你老子娘那去。”云妈出声呵斥道。
云妈是照顾阮家二爷长大的奶娘，因二爷念着恩，这么多年下来也算半个主人。
对于云妈这越俎代庖的行为，褚允女没说什么，但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直接进屋。
“岁岁！”
正在等待的周岁岁听到声音连忙起身。
“褚姐姐。”
“听说你等了我好久，何事啊？”褚允女将她扶坐下。
“我……我可不可以去祭奠一下，孙满娘。”
褚允女有些愕然：“只为这事？”她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铺子里出啥事了。
“是啊，如果不是她，裴文昭和吴四喜，只怕没那么快被抓起来，她也算间接的救了我。”
褚允女面色有些凝重。
“如果可以，我也想带你去，但是……孙家现在闭门谢客，他们不想把孙满娘的丧事，弄得人尽皆知。”
周岁岁脸色凝重：“难道是孙满娘父母，觉得她给他们丢脸了吗？”
毕竟古代是很注重节操的，更何况孙满娘还被卖进了那种地方。
褚允女摇头：“恰恰相反，这孙家父母极其爱护独女，如今裴文昭与吴四喜之事，闹得满城皆知。孙满娘失踪三月才回，城中谣言早已传开，如今她身死魂散，看热闹的人只增不减。孙家担心外客扰了孙满娘的魂魄，便决定闭门谢客，低调发丧。”
“那李世荣呢？心爱女子受此磨难，他也不曾出面？”
“这李世荣，”褚允女叹了口气。“往日竟是我小瞧了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不懂百姓疾苦的昏官，可他明知孙满娘被卖进那种地方，却依然敢上门求娶。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他上门求亲了？那孙家？”
“孙家二老，自是感动有人真心待他们闺女，就在这即将答应之时，李世荣原配郑卿卿找上门来，对孙满娘出口辱骂，说不想与妓女共侍一夫，最后逼的孙满娘，当夜自尽！”
周岁岁听得胸口一闷。
褚允女喝口茶道：“如今这李世荣，深情又薄情。回家就修书一封，休了郑卿卿！”
“什么！”
太炸裂了。
“然后以良妾之礼抬孙满娘牌位进门，尸体则葬入祖坟。”
周岁岁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
“所以啊，岁岁，万人万命，强求不来。这孙家，你也别去了。孙满娘即使没有李世荣这件事，她也不会活多久的。”
“为什么？”周岁岁不解。
“正因为孙满娘喜欢李世荣，所以才不会让他被万人耻笑。更不会嫁给他。倒是这郑卿卿，太过心急了些。”
周岁岁：“……”
事与愿违……事与愿违……
周岁岁从阮家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唐妆”。
只见铺子里站着一人，已被众多姑娘围住。
“这位公子是谁？”
“不认识～”
“可是好俊俏。”
“是我喜欢的类型！”
“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也是我……”
众人你一言她一语，竟将好好的铺子变成了菜市场。
陈衍之面色难堪，这女人本来说好一起用午膳，居然不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