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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一些袁基的破大防嘿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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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大步跨入院子,门口当值的侍女都来不及拦一下,他便径直走过去。门被粗鲁地推开,房里的人放下手里的物件,惊讶地望向门口。

说是”望“,或许并不准确,因为他的双眼被覆在白色的织布之下,看不到东西。

门口的侍女自知失责,小心翼翼道:“袁公子,这位是华佗公子,是殿下请他来为你诊治的。”

袁基闻言,笑了笑,声音温和有礼:“原来是华佗公子,久闻大名。小清,为华佗公子看茶。”他又略带歉意对华佗道:“在下如今多有不便,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包涵。”

“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不用搞这么麻烦。”华佗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差点把侍女给他递过来的茶打翻了,他顺手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对侍女道:“行了,你出去吧。”

侍女迟疑了一下,见袁基面上未有愠色,才应了一声,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华佗一边摘下身上挂着的瓶瓶罐罐放在桌上,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你的眼睛被女王爷挖出来了?”

袁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即刻便收了起来,道:“华公子从哪里听信了谣言,殿下怎会做那样的事?在下的眼睛,是因不慎熏到了毒烟才会如此。”

华佗哦了一声,带点失望,把掏出来的锦袋又收了回去。锦袋里装着一对新鲜的眼珠,是他早上刚收来的,他早就想试试把刚死之人的眼珠按在活人的眼睛里还能不能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虽是广陵王叫他回来,但只说让他医人,没说具体情况。加之他来的时候不巧,广陵王正好不在,倒是江东那个女娃娃叽叽喳喳地吵得他头疼,又把袁基的情况添油加醋说得比话本还离谱,才让他以为碰到了个可以一探究竟的病例,急匆匆地赶来。

不就是毒烟熏了眼睛嘛,好办。

“我看看你的眼睛。”华佗伸手就去解织布,手指还没碰到袁基的发丝,他就偏头躲过,华佗的手便抓了个空。

华佗一愣,这才注意起眼前这个人来。

织布覆盖了他的双眼,让人法窥见他的目光,但这人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不喜欢被粗鲁地触碰。虽因病体脸上有几分憔悴,但却处处透着精致,在这人往来的庭院里,他竟然也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好好地戴了头冠。

“啊,是在下失礼了。”袁基惊讶中又带了些歉意,“竟将华公子当成了礼的小厮。”

他略微低下头,似乎是想方便华佗操作。

什么毛病。华佗心想,手上却快速动作起来,解下织布,替他查看眼睛。

华佗凑近了些,还能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这让华佗想起了另一个人,只是那人身上更多的是药香,但他大致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一样的难搞,以防后面出什么麻烦事,他的动作不自觉地轻柔起来。

查看着,却发现不对劲起来。但他也直言不讳:“你的眼睛问题不大,我给你开几服药,你再敷几日就能视物了。但是你吸到了太多毒烟,现在可能不觉得什么,但两个月后你还能不能活,得看你的造化。”

这对谁都算是个噩耗,可袁基听了,却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问:“就连华公子都没把握吗?”

华佗道:“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他把侍女叫进来说了药方,继续道:“总之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每天都要喝这个药。活的概率能高点。”

袁基浅笑着点了头,华佗便走了。

走到门口却被侍卫拦了,说是前几日江东那几位来,现下绣衣楼那客房不够,加之他本来就是来给袁基诊治的,便安排他在这院的厢房住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华佗挠了挠头,没觉出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在哪都能睡。

几日后,他替袁基摘下织布。

袁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多日未见光的眼睛忽一睁开,受不了白光似的眨了几下,眼眶里瞬间便充盈了水汽,看什么都雾蒙蒙的。华佗用拇指扫了下他的眼尾,泪珠顺着滚落下来,便看的清了。

清澈透亮,还水汪汪的,嗯!恢复得真不!华佗一边观察,一边得意地想。

相处几日,这还是袁基第一次见到华佗。

从刚毅冷峻的面孔往下,看到布满刺青的身体,仔细看还能看到刺青掩盖的新的旧的伤疤。

这是……

“喂,怎么不说谢谢?”华佗凑近了,盯着袁基看。

袁基睁大了双眼:“啊……自然是要谢的。多谢华公子。”他解释道,“抱歉,在下方才只是有些惊讶。”

华佗顺着袁基的目光看去:“哦,你说这些疤?这些是巫血发作留下的。”

“巫血?”

“嗯。这件事情说来复杂,总之,我现在能活着全靠巫血。哎,万一你真的要死了,给你灌一碗巫血说不定能救你的命。”华佗说着,哼笑一声,摇摇头,“还是算了,当我没说。”

“为何?”

“常人受不了巫血的毒。说不定本来还能多活几日,喝了巫血却当场毙命的不计其数。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巫血发作时你就会觉得还不如死了好呢。”华佗将袁基打量一番,故意吓唬他,“到时候你神志不清,说不定还要在泥潭里打滚,你受得了吗?嗨,像你这样讲究的公子哥,还是别碰这玩意了。”

袁基没有接华佗的激将,只是眯眼笑着应了句“好”。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眉眼弯弯,不论真心假意。

“行了,你歇着吧。”华佗说着,站起了身。

“这便走了吗?不如喝了这杯茶再走吧。”

“觉得闷?想我陪你聊会儿天就直说啊。”华佗大喇喇地坐下,“正好今天没啥事。哎,看不出来你是喜欢热闹的人。”

袁基道:“其实在下素来喜静,只是家族庞大,从前纵有一刻得闲,那也是难得的。尤其是我两个弟弟,总是吵吵闹闹,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似乎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如今随了我的愿,这院里倒是清静,却是不习惯了。”

“唔…我以前也有两个妹妹,她们也是吵吵闹闹的。”

“做长兄的总是要多操点心。想来我三弟尤为顽劣,时常作弄二弟;我二弟又是个温吞的性子,时常受了欺负也忍着不啃声,总是需要在下从中调停。但在下以为,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即便有什么摩擦不合,也不算大事。华公子以为呢?”

“我妹妹没让我操过心,她们都很乖的。”

“是吗?那真是令在下羡慕。”

“没什么好羡慕的。我两个妹妹都死在了一场疫病里。”

华佗似乎不愿多说,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抱歉,勾起了华公子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我习惯了。”华佗说,“你弟弟呢?都还好吧?”

“托福,家弟都还安在。”

华佗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咦,你是姓袁的,你弟弟该不会是……?”

“家弟乃袁本初、袁公路。”

“……”华佗一时语。

听袁基说他弟弟时,华佗想的是两个光屁股打闹的顽童,实在很难把他们和外面那两位搅屎棍联系起来。江东那个女娃娃说的不,姓袁的果然脑子不正常。

等等……如此说来……

“你在做梦吧?”华佗看着袁基,直言不讳,“姓袁的,你两个弟弟早就反目成仇了,袁术都快死了。”

华佗走的时候,在院子里被仓促前来的小清一头撞上。小清还以为撞到了一堵墙,顿时头晕眼花,差点摔倒。

华佗一伸手将人扶正了,道:“急什么,走路要看路啊。”

“啊!抱歉!”小清连忙道歉,看了一眼华佗的脸,欲言又止,立即把目光移开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有话直说。”

“呃……华公子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

“失礼了。”小清踮脚从华佗头顶取下一片落叶,道:“我知道华公子不拘小节,希望华公子别怪小清多事。”

华佗从小清手里接过落叶,一阵心虚。糟糕,什么时候沾上的?早上钻狗洞出去给人开颅的事可别被女王爷发现了。

但这也怪不了他吧!这府邸只进不出,女王爷又派人盯得紧,吃穿用度都有专人送来,真就是与外界隔绝了。这么关着他是什么意思嘛!

对!都是女王爷的!可不是我的问题!

华佗道了声谢,旋风似的出了院子。

小清晃了晃脑袋,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才推开了袁基的房门。

“大公子,有好消息。”

四下并旁人,也需藏掖着。

小清是袁基安插在广陵王身边的侍女,这次广陵王偏偏安排了她来侍奉,究竟是有心还是巧合?

袁基看着小清的脸,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又垂下目光盯着茶杯看。

小清道:“三公子割据兖州,已经整顿好兵马,向着广陵来了。这下可好了,二公子久攻广陵不下,现下有三公子助战,一定能攻破广陵。”

袁基面表情地眨了眨眼,伸手去拿茶杯,发现里面的茶已经凉透,他又放下了。

“小清,这次的消息来路还和以前一样吗?”

“一样的啊。怎么了,公子?”

“事。”

袁基又想到华佗头上那片落叶。这府邸里可没栽那个品种的树,整个广陵也只有东街沿河那片才有。

袁基思索一阵,对小清道:“今晚,再替我传消息给本初。”

“是。”

失去袁基从中制衡,袁氏兄弟的反目是迟早的事,只是袁基没想到会这么快。

袁术……袁术真是……自取灭亡。他全然不顾家族命运,竟要自立为王。广陵王作为汉室宗亲,命江东孙策率军讨伐,又有刘虞联合助战,袁术受困于寿春,眼下……快要断绝粮草了。

家主袁基下落不明,袁术给袁绍发了很多求救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袁绍的决绝不难理解。在袁氏,他只不过是个庶子,即便他是做哥哥的,袁术也从不尊敬他,总是在大庭广众叫他庶子奴仆,贱婢生的。大哥也好,长辈也好,虽然会说袁术几句,但袁术从来没受过什么惩罚,一来二去的更骄纵了,想羞辱他时从来都是张口就来。

可在外面,他声势浩大,备受尊敬。各地豪强世族都尊称他一声明公。

他怎么可能要回去呢?

更何况,他的野心更大。

如今袁绍兵临城下,外头还有不断的势力愿意加入他的麾下,令广陵王头痛不已。

她连轴转了好几天,要排兵点将、筹备军需、清点存粮,周旋于各方势力。而袁基在调香,烹茶,做一切他日常会做的事。

今日早些时候,广陵王去别院看了袁基。

袁基在院子擦拭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弓箭,百步开外放着一只果子作为靶子。

她没有让人通报,只是在一边抱臂看着,看袁基试了三次才拉开弓。第三次的时候,袁基的马步还算稳,但即使在衣料的掩盖下,也能发觉手臂紧绷的颤。

拉弓搭箭,一触即发。那支箭朝着靶子直直射过去,可到了半程却跌了下去。箭尖嗑在地上,划出巨大的悲鸣,像是有什么轰然崩塌。

袁基面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箭。他站起来的时候很慢,像是把他来时的路重走了一遍,但最后他只是双手抚摸着他的弓。

原先能把大箭从一座山头射到另一座山头的袁基,就连一支普通的箭都射不好了。

“太仆。”

风吹起,轻拂着花瓣落下。

袁基略带惊讶地回头,他的目光穿过飘落的花雨,看到广陵王从拱门踏入院子,像是刚到的样子。

“殿下来了?”他忙迎上去行礼。

广陵王扶住了他,轻柔地拂去落在他肩头的花瓣:“太仆不必多礼。”

袁基因这亲昵的动作眼波流转。眼眸眨动间,似有万种柔情,想叫人溺死其中。

广陵王适时收了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院子比不得袁氏大宅,但该有的也都齐全,便道:“太仆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殿下费心了,这里一切都很好。”

“但我方才见太仆面有忧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殿下……”袁基轻轻垂下眼帘,似乎在表达一种柔弱的委屈。

“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太仆不妨直言。”

“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袁基微微蹙眉,声音轻柔,仿佛在说一种不得已的请求,实在让人很难拒绝,“袁氏在广陵的宅邸中,放置了不少在下收藏的古籍。殿下知我是个爱书之人,可否请求殿下将那些古籍送一些过来?”

或许是一时心软,又或是别的什么,广陵王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她答应了袁基的请求。

袁基舒展了眉眼,对她浅浅地笑。一双盈盈眼眸似乎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广陵王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脸庞。这本是个唐突的动作,袁基却心甘情愿地停歇在这一弯掌轮中,又贴近了几分。

讨好似的。

广陵王又饮了一杯酒。

不过瘾似的,她又将酒杯倒得满满的,仿佛多一滴便会溢出来,刚要喝下,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公务文书都送到书房了,等你半天也不来,没想到竟在凉亭喝闷酒。”

广陵王咯咯笑着,又拿出个杯子倒了酒,推到傅融面前。

“陪我喝一杯。”

“免了,我可不想这里多出两个醉鬼。你不知道你醉起来有多麻烦。”

广陵王闻言放声大笑,傅融算是冒犯的话语此刻却让她觉得很放松。

“我去看了袁基,他的状况很不好。”广陵王说着,食指推着酒杯的边缘,令它处于一个要翻不翻的状态。

袁基病情的恶化也就是在这几天。华佗曾经早早地就说过这件事,袁基的毒是治不好的,所有的治疗和药物都只能拖延时间。

但不管能拖到什么时候,也有发作的一天,到那时候,就如山倒一般,什么都挽回不了。

傅融沉默地在广陵王对面坐下:“我以为你在烦恼的是袁绍。”

“袁绍?烦恼他也没什么用。”广陵王说道,看向凉亭外水中的月影,眼神中透露出奈,“先帝死于大火那天,我被李榷追捕,走投路时上了袁基的马车。那时候他救了我,他说他会站在我的身边。”

傅融声地听着,此刻的沉默或许比任何言语都有力量。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我们多了一个盟友,往后的路会好走一点。”她说得很慢,因为这些话很难说出口,“但他还是更看重他袁氏家主的身份。”

她叹息了一声,饮下一杯酒。

“其实身处这乱世,他做这样的选择,我不会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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