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双膝微弯,受如此重的一击,身体竟还能保持平衡,没有摔倒在地上。
呸,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那鬼一撞喷出的血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护卫喊道:
“快跑!”
听到灰袍道士的呵斥,地上的护卫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明明双腿早就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发软,但在对生命的渴望下,他用尽全力远离此处。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变越小,易阳看着眼前的婴尸,有些艰难的咽下了一口血沫。
多亏了刚才那一击,他对这具婴尸的力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今晚他要是不能杀死这个婴尸,死得不仅是他,还会牵扯上城内不少的百姓性命。
易阳拿着剑柄的手还是那样的稳定,只是眼里渐生决然。
时间不容得易阳多做考虑,他长手一伸,对着布兜略加摸索,一下就掏出了被他放在布兜夹层里神打黄符。
神打黄符,可在危险临头之际,请道门祖师爷上身,斩鬼除魔。
易阳练写符箓多年,却从来没有写成功过,这一张还是师父下山前留给他的保命神符,结果到头来,易阳的历练还没有开始多久,就要被用掉。
另一边的婴尸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道士,自然也能看见那家伙拿出来的东西阳气浓厚,灼烧得婴尸蔓延过去的触手生痛。
婴尸刚对易阳造成的伤害,也因为易阳此时的道门老祖上身,而不再疼痛。
纯阳之胎,能请的仙道,自然是有着道号纯阳子的祖师爷,阳火灼灼,易阳又何须害怕婴尸。
这就是如有神助!
在远处看着县长家里阴气涌动的江修齐手掌紧紧地扣住大树的树干,手上的力气像是要把树干的树皮都抠下来一层。
他刚刚可是清楚的看见了,那该死的婴尸猛撞易阳的那一下,他让易阳一人过去是为了磨练男主的,不是让易阳去送死的。
要是那婴尸又一次下狠招就直接上去杀了吧。
望向县长家里的那一双眼睛,透出了湿冷寒意。
刚成型没多久的婴尸神智还没多清醒,但对于面前的人类一下子变得阳气充足这一点,还是能有一定的认知,只不过它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直接张牙舞爪地狰狞扑杀向易阳。
围绕在县长家附近的阴气,也随着婴尸的动作一齐扑向易阳。
易阳面惧意,目光炯炯,似有风雷厉动。
他用左手搭在手中的桃木剑上,木剑的剑锋一下就带上了金光,长手一伸,带着浓烈阳气的桃木剑也被送了出去。
扑过来的婴尸直接被着一剑穿透了身体,当然穿透它身体的还有一团黑布。
一前一后的两处杀招,同时冲向了婴尸。
易阳的桃木剑伤了婴尸的本体,江修齐的黑布吸走了婴尸的阴气。
“呯!”穿透了婴尸的桃木剑,突然又用力地往前一刺,直指江修齐的命门。
在婴尸身后的江修齐手腕一转,柔软的黑布一下挡住了偷袭的桃木剑。
江修齐连退几步,眼睛看向了此时的“易阳”。
现在在易阳体内的可不是易阳了,而是纯阳子。
易阳看不出江修齐的本体,纯阳子可不会看不出江修齐的身份。
“我就说这等阴物何能修成气候,原来有至阴之物相辅,看我纯阳子今晚把你这个鬼物一同收下。”
纯阳子没有在婴尸身上多做耽搁,简单一抽就将桃木剑从婴尸身上拔了下来。
“至阴之物,也敢在我纯阳子面前蹦哒,看我今天也把你收了。”
又是一剑袭来,江修齐一挥手就轻松拦下。
刹那间,纯阳子便与江修齐交手数招。
江修齐可以随意吸收天地间的阴气,但纯阳子是简单靠符箓中的阳气,他可不像江修齐一样只要想,就能有不断的阳气补充。
在桃木剑和黑布的一次次交锋之下,江修齐自然也看出了纯阳子此时的疲态:“你只是一道符咒,有什么本事收我。”
随着江修齐说话声一同到来的还有数十道寒冷阴森的阴气,从纯阳子的各个方向袭来,没有伤害到易阳的身体,却磋磨着纯阳子本就不多的阳气。
对于江修齐来说挥动阴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的易事,但对纯阳子来说却是一场磨难,他握着桃木剑的手越来越松了。
“老东西,当神仙当久了,就以为全世界都要顺着你是吧。”
阴气的攻击频率从始至终都没有降低过,随着纯阳子又一次地抬剑挡住阴气,那一把桃木剑终于脱落,掉在了地上。
防守终究不能破局。
占据着易阳身体的纯阳子看着被层层黑布托在半空中至阴之物,若有所思。
然后像江修齐期待的一样,纯阳子抬手,指尖直指天空中的江修齐,用易阳的指尖,画出了一道雷罡。
雷是天地至刚至阳的最霸道之物,专破阴魂、煞气、怨气等邪魔外道。
“五雷纯阳!天地正法!五雷斩邪符,急急如律令!”
天空中一道雷电突然闪过,原本离纯阳子几十米开外的江修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对了,老东西,告诉你一件事。”
雷电在一道道的袭来,可江修齐的头顶上总会出现源源不断的黑布进行阻挡,雷罡硬是没有伤到他分毫。
“我等易阳学会雷罡可等了好久了,谢谢你这一次上身教会了他。玩也玩够了,你老人家该出来了吧。嗯?”
纯阳子不是目瞎,但他依旧不相信雷罡竟然对这个至阴之物一点作用都没有,手指飞舞,又是两道雷罡画好了。
江修齐脸上的笑意更浓,都露出了脸颊上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倒是有些可爱,只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语句,一点都看不出高兴。
“我说了,叫你给我从易阳的身体里滚出去。”
纯阳子的眉头紧皱,节节后退,试图拉开自己和江修齐的距离,符箓里的阳气已经快被他用完了:“你是身上的阴气太过浓郁了,你一直跟着这小子,就是在折这小子的阳寿。”
但江修齐跟的很紧,冲上来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层层推叠的黑布像之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缠上了易阳的身体。
“我不是太喜欢重复说一句话,你现在敢上他的身,那我就连你也一起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