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杰到访。
见到张新杰，叶修还是有点抹不开脸。毕竟不久前在苏黎世还狠狠地拒绝了人的表白，现在又求着人来看病，还是这种很拿不上台面的情毒，怎么都有点老脸上挂不住。但张新杰就是公事公办的医圣模样。
张新杰跟叶修双手相握，额头相抵，沉思半晌后，说道：“你现下的身体状况，除去法运转法力，就是血液过度亢奋，欲求不满，既不拒绝陌生的雄性，也渴求有过肉体关系的群体。在动物界，这叫做发情期。”
啥？叶修一脸便秘的表情。
张新杰接着说：“雌兽在发情期，会尽可能大概率地吸引雄兽，以便能在交配的时候获得最强壮基因的精子。这个是自然抉择。与其克制，不如顺其自然。”
这个结论让叶修身边几位都有点变色。如果叶修只是对他们几个有需求还能忍，这来者不拒是什么鬼啊！喜新不厌旧，是要成为海王的节奏吗？
“什么模拟雄性雌性发情期互相吸引还带基因筛选的，张新杰你当这是你实验室呢？不信不信。”黄少天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其他两位，喻文州神情冷冷的不置可否，周泽楷的目光粘在叶修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新杰知道他们不信。也不多解释，看着叶修道说：“要不要试一试？”
“试？试什么？怎么试？”
“叶神，据你自己说，你对我是没有性趣的，对吧！所以我就帮你试一下，是对是……事实说话。”
张新杰的表情，就好似说我帮你试吃一下这个味道怎么样，其他几个却都抓狂了！
黄少天在发飙之前被喻文州一把摁住，不然冰雨就要直接冲着张大牧师去了。不过黄少天身体被控制，嘴可是自由的，于是巴拉巴拉各种魔音贯耳。
叶修实在受不了，开口道：“少天，你先听新杰把话说完。”
要说严谨，联盟中张新杰数第二，大概没人敢认第一。因为张新杰对别人严谨，对自己更严苛，平时不多话，但说出话，基本上一口唾沫一个钉——不像黄姓某大型犬，经常叨叨了半天，没有多少实质性意义。
叶修知道张新杰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但这个试一试也实在有点惊悚。叶修自认也不是什么讲伦理道德的龙，可是这个提议，从张新杰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违和呢？
或者，在张新杰看来，这样的试一试也就是类似实验室的一次推演吧？叶修想。难怪，我真的对你没“性趣”。
“好。”叶修一锤定音。他想，我确定现在的确对你没性趣，所以，既然你提议了，我们就不妨来试一试。
张新杰笑着点头。
“前辈……”周泽楷有点急，但又说不出什么。
喻文州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只是这笑容看着有点阴寒，黄少天本来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自己家队长的脸色，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吧。
张新杰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午，此时快接近未时。如果叶修的推测不，未时是他今天会发作的时候。他想了想，跟周泽楷说：“小周，跟你借个屋子用？这有客房不？”
周泽楷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干什么啊，跟张新杰做……吗，还要借个客房？他怎么舍得叶修去客房，再说这是他的私人结界，有个毛客房啊？可是他又怎么可能让叶修跟张新杰在自己的卧房里去试那个见鬼的试。
叶修知道周泽楷纠结什么，拍了拍青年的手背说：“小周，别担心，就随便借个地儿给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真要有事，我就喊你。还是，你想在一边看着？那样我会不好意思，没准影响试验效果……”
“嗯，前辈。”周泽楷还是听话，虽然满心不情愿，也知道轻重缓急。看着叶修说：“就……这里。”说完就低头看地面，还真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叶修见状赶紧先出大招：“小周，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榛果夹心小饼干。”
“嗯，去做。”周泽楷眼睛放光，看着叶修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又转头看了看张新杰，笑容凝固了。叶修知道他想什么，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他们呢！”他眼角一扫喻黄。
周泽楷明白叶修打定主意的事不可能更改，与其在这里难受，还真不如去做小饼干了。恋恋不舍地拉着叶修的手亲了亲，走了。
喻黄显然没有近距离观战的打算，此刻都在殿外的厅里站着，黄少天趴在喻文州的耳边，不知在嘀咕什么。
叶修也觉得自己快到药性发作的时候了，身体里的血在发热，很快就要沸腾。他盘腿坐在椅子上，问张新杰：“需要我做什么？”
张新杰说：“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叶修还没回话，突然身子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张新杰一步上前，抢着扶住。
“发作了。”
张新杰这边扶正了叶修，让他靠在椅背上，又回头看喻黄，发现那两人也正盯着他。黄少天是要冲过来的样子，喻文州脸色也不好看，跟他平素温文尔雅的作风差别很大。
张新杰会意地笑笑：“喻队，黄少，可否请两位为叶神护法？我怕我的力量不够。”
黄少天一愣，正要开口，喻文州已淡然道：“自然，叶修在此，我们不会离远。”
张新杰一笑，两大心脏目光一对，彼此都心知肚明，不用多说。张新杰低头看叶修，莹白的皮肤已经泛出了粉色，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吐出迷人的气息。
“叶神，叶修？”张新杰呼唤，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叶修的额头，将几缕碎发掖到耳后。
“唔……”叶修扭了一下脖子，情热让他全身发胀，全身的细胞都在膨胀，在叫嚣，他不自觉地顺着热源，蹭了蹭张新杰的手。
但叶修还是清醒的，他喘了口气，借张新杰的力坐直，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表情看着张新杰。
张新杰又笑了。外人只知道张大牧师生活严谨为人严肃，其实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张新杰是很温和也很宽容的，不然当时蒋游也不敢找张新杰汇报君莫笑的事情。而对叶修，联盟中稍微熟点的都了解，张新杰对叶修接近纵容的程度。比如牧师单挑，虽然是全明星，但也没这么胡闹的，但叶修就说出来了，而张新杰也就做了。
此时，虽然煎熬在情欲中，身体也虚弱到似乎下一秒就能崩塌，但叶修还是勉力坐直，不说话，因为生怕一开口就是喘息。他看着张新杰笑着摘下眼镜，平日掩藏在镜片下的眸子露出本相，是属于恶魔的血瞳。
“叶修”，张新杰缓缓靠近，在叶修耳边轻轻说：“你知道我是什么魔吗？”
这问题问的。叶修当然知道张新杰本体是魔，但魔族分枝之杂，种族之多，大概比道教的神仙谱系都要复杂，更不要说神魔大战后，很多魔族血统都已经断绝。叶修又不是修神学的宗教人士，问他荣耀中某只怪技能伤害攻击范围，估计他扫一眼就能答出来，但他真的不知道张新杰“是什么魔”。不要说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法力运转自如，也只能探测到魔气，不可能分辨出种族。
张新杰知道叶修答不出，他站直了身体，一丝不苟的服饰自动落在地上，身躯暴涨，显出紫红色覆满鳞片的身躯，羊角蝎尾的恶魔原身，身后紫黑色的蝠翅翕张，鼓起带着甜腥的风。
魅魔！叶修吃惊，他真没想到张新杰居然是魅魔。惊讶之余，他不禁扭头看向厅中，张新杰这样在喻黄面前露出原身，真的好吗？
张新杰好像知道叶修在想什么，自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还是本能地关心身边的人。或许也就是这样的温柔，让和叶修相处过的人，都对他难以割舍。
叶修看到张新杰对自己微微摇头，表示妨，就知道他有防备，应该施加了障眼法之类的法术，在喻黄看来，最多就是张新杰自己脱光光而已。虽然直接了点，但以“诱惑”“尝试”来说，倒也不算跑题。
叶修奇怪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或者是多次的酣畅淋漓的性爱，让药性有所消退，又或者宁神多少还有些残余的作用，让叶修不再是药性一发作就神智不清。
这样很好，叶修想。我看你怎么诱惑我。
张新杰盘腿坐在地毯上。在旁人看来，就是张新杰全裸地坐在叶修身边的地上，而在叶修看来，魅魔坐下来的身高还超过了他坐在椅子上的视线高度，一低头就看到魅魔虬结的胸肌，闪着暗红色光芒的密鳞，手感很好的样子。
男性魅魔的脸在叶修面前放大。张新杰人形的样子偏清秀斯文，魅魔本形也有点雌雄莫辨，只是或许是种族的原因，五官棱角显得极为分明，甚至可以说是锐利。如刀锋般削下的脸颊，挺直细长的鼻梁，纤薄的唇，在常人本该是冷厉的长相，配上魔族的血瞳，竟然有别样的美感。
叶修心中一动，打趣道：“新杰，荣耀的原画该请你做模特才是。他们画出来的魅魔跟血精灵好像表亲，怪多的时候很容易混淆。”
张新杰没想到这个时候叶修还有心情想游戏原画。他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说：“恐怕不行，你看看我的角。”
哦？叶修这次注意到张新杰两个恶魔标准的山羊角中间，还有一个短短的角，弯曲度不大，尖端也是椭圆形的，大小刚好是一手可以握住的尺寸，像文玩爱好者的把件。
鬼使神差地，叶修伸手摸了摸那只角。
张新杰似乎想避开，但还是顺从地没有动，由着叶修把玩自己宝贵的角，还特地靠得低了一些。
叶修摸了下也就收手，但那只角上异样地触觉好像还停在手指上。他搓了搓手指，觉得在张新杰身边，药性发作的感觉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要死要活地难受，至少在自己可以自控的范围。
“这个角，有来历吧？能跟我说说吗？”
呆着挺舒服，就随便找个话题，最好是跟情感欲望都不搭界的。既然张新杰跟自己提到角，就聊聊角吧。
“这个角，是莉莉丝女皇血统的象征。但不该出现在男性魅魔身上。”张新杰淡淡地说。
叶修心思转得很快：“我记得你说过，十岁前住在一个伯爵的古堡里，那不会就是莉莉丝的家吧？”
张新杰笑道：“当然不是。女皇行踪不定，族中见过她的也没有几个。我这一支也不算女皇嫡系，只是有这个基因传承罢了。每代传承这个血统的也少。如果我是女性，那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族主，可惜我是男性，在族中地位，反而不如普通的男性魅魔。”
叶修点头，他也略知西方魔族习俗，魅魔以女性为尊，男性魅魔一般都是作为仆役存在，也有被选为性奴的。像张新杰这样，有女皇血统的男性魅魔，在族中很可能成为争夺的对象，论结果如何，大致脱不开被榨汁的命运。
张新杰也知道叶修明白，不再讲透，接着说：“我母亲很早将我托给一位亲友，嗯，是位吸血鬼，也是一个古堡的主人。”
叶修明白了，心中叹息；果然我不要牧师是明智的。现在东方修真界的几个就够头痛的了，再惹上西方魔族女皇后裔，哥这得是多跟自己过不去啊。
叶修胡思乱想的时候，张新杰就静静地坐在他脚边。皇族的魅魔收起蝠翅，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他没有告诉叶修的是，自己其实还有血族的血统，那位养父，严格意义上也可以算是他的表叔。拜血族对生命的敏锐力所赐，在光明和黑暗的魔法操纵能力上，都比一般的魔族甚至神族要强。因此，他感受到叶修身上的法力波动，有一丝黑暗魔法的气息。叶修现在自己法运转法力，就算能运转法力叶修也不用黑暗魔法，那么，只能是来自叶修所中的药了。
可是据他所知，神魔大战后，西方黑暗世界和东方修真界已经几乎没有交集，说井水不犯河水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罢，总之不搭界。那么是什么原因，竟然让黑暗魔法施于到叶修身上？
张叶两个各想各的，在喻黄看来，就是叶修在椅子上发呆，张新杰裸体坐在叶修椅子边的地上，还靠着扶手，也在发呆。奇怪的是，叶修的药性好像没有发作？
眼看一刻钟过去，两个还没有什么动静。黄少天呆不住了，问道：“队长，张心脏不会使了什么法术，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幻象，他早带着叶修……”
要说这样的猜测，喻文州也不是没有。但张新杰的人品在前，他不愿意如此想。
“再看看吧。”喻文州说。
终于在黄少天忍不住要进屋去试探的时候，叶修动了。
“我身体的感觉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新杰，你用了什么办法？”
“魅魔的本能。”张新杰说：“魅惑。”
叶修不太明白。其实他现在也没有多清醒，仅仅是控制在不会失态的度，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他知道肯定和张新杰有关。
张新杰知道叶修不太明白。他团起自己的尾巴交到叶修手中，说：“你摸摸？”
魅魔的尾巴，精灵的耳朵，都是等同于性器官的敏感区。叶修不理，一脸戒备地看着张新杰。
张新杰奈的笑笑，收回尾巴，说：“简单讲，我释放魔族的魅惑气息，能相抵消你身上的药性，一部分。”
啊？这个的确超出叶修的理解范围了。张新杰很耐心地给他解释：“论什么药，口服的也好注射地也罢，外乎通过血液最后作用于神经中枢。你中的药也是这个原理。魅魔的气息虽然是通过嗅觉，但最后也是作用于神经中枢，所以就跟你身上的药起到抵消的作用。就像……两个雄性在争夺一个伴侣，双方先pk，被争夺的那个就暂时安全了。”
这比喻简单，叶修懂了。又问：“你一直释放魅惑气息，法力损耗大吗？”
张新杰说：“随便个把时辰不算损耗。如果过了几个时辰，药性不发作，那么目前可以暂时先压制。再慢慢找解法。如果药性还是发作，再做其他打算不晚。”
“那你说的诱惑……”
“这就是了啊！”张新杰眨眼，邪惑的脸上显出一点天真的笑意，但看起来居然一点都不违和。虽然叶修面前还是那个紫褐色身上布满暗红鳞片头上长角背后有翅还有一根长尾巴的魅魔，但他确实看到了圣洁牧师的天使之光。或许说，这就是为什么张新杰出身魔族，却能把牧师玩到巅峰的根本原因？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拉手说话？总不能盖被纯睡觉吧？”叶修问。
“要盖被就不是纯睡觉了。”魅魔一笑。
“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新杰吗？”叶修表示怀疑。
“人都能有很多面，魔也一样。”张新杰回答道。
叶修在心里抚额。
“不过我们还是动弹一下吧。不然外面两位要冲进来了。”张新杰说。“你能自己站起来不？”
“应该可以。我觉得比之前发作的时候要好很多。”叶修说着从椅子上下来，站在地毯上。张新杰也起身，怕他站不稳，手绕道他身后护着。叶修也就顺便借个肩膀靠，省力。
“还真有点想盖被纯睡觉了。”叶修说。“昨晚都没睡好。”
当然没睡好了。昨晚胡天胡地完事后，已经快半夜了。叶修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连喻文州为他清洁都没有反应。之后黄少天还非要挤在一起睡，睡到一半还变回原身，叶修早上不是睡醒的是被黄少天的大爪子压醒的。
叶修现在只有普通人的体力，这一爪子压得他本来就腰酸背痛的地方更酸更痛了！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跟黄少天同床睡过，怎么就不知道这头吼睡相如此之差。
“这个时间睡觉不好，影响晚上睡眠的。”张新杰尽心尽力地提醒。但马上接下去说：“不过你要真想睡，我陪你。”
“嗯？”叶修迟疑。
“在边上陪你。看着你睡。”张新杰笑。叶修第一次发现摘下眼镜的张新杰其实很坏。
张新杰把叶修扶到床上，一幅薄被盖到胸口。叶修懒懒地任由张新杰摆布。抬眼发现张新杰已经收了魅魔本相，此时身上套着一袭中世纪风格的白袍，还在腰上松松地系了根麻绳，搞得像个宗教画里穿越过来的僧侣。可他袍底还是真空，配上摘了眼镜后毫不掩饰的魅魔血瞳，以及似有似散发的魅惑之气，让叶修不由心中一跳，还真是被诱惑到了。
太犯规了。叶修想。不知道是身上失去法力的缘故，还是药性的关系，或者张新杰魅魔的催情气息，叶修觉得自己对颜值的敏感度大幅提升，对色欲的抵抗力大大幅度下降。明明张新杰就站在床边什么也做，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拉他的冲动。
肯定是药性发作的缘故。叶修掐了一下手心，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个时候倒是希望黄少天这个话口袋子在场了。
张新杰看出叶修的不适，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说：“你现在有点不舒服很正常。别多想，交给我们吧。”
张新杰说的是：我们。叶修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世邀赛决赛前，当时叶修比自己打决赛还紧张，送队员们上场时手指都是僵硬的。张新杰不知怎么发觉了，一根根帮他舒展开手指，说了一句：“交给我们吧。”当时叶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黄少天的语音轰炸全方位覆盖，张新杰也便一笑，自顾自走了。
叶修沉吟了下，问：“如果，你的法力能压过我中的毒，是不是会……”
“是。”张新杰很认真地看着叶修：“你会被我诱惑，会渴求我。”
“靠。”叶修难得地骂了句脏话：“那结果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张新杰习惯性地去推不存在地眼镜：“如果药性压过我的法力，你会渴求我们。”
重音落在“我们”上。
叶修后知后觉地说：“所以你说的试验是这个。”
“对。”张新杰还是清冷禁欲的表情，连声线都没有起伏地说：“其实我的希望不大，但我还是想试试看。叶修，你拒绝我，真是因为性欲这种原因吗？”
也许是难得两人都开门见山了，叶修也不掩饰，直说：“当时就是为了让你死心。你们一个个的，何必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
“不是耗费，是奉献，是……献祭。叶神。”张新杰终于动容了，他脸色呈现出宗教徒般的狂热，在叶修床边单腿跪下，虔诚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你就是我认定的主人。你可以不需要我，但法拒绝我的追随。以莉莉丝的名义起誓，我的血肉可以转化成生命之源，随时供你取用。”
叶修觉得自己被张新杰惊到了，反应有点迟钝。他觉得自从中了情毒以来，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和预计。而自己好像也更容易被环境和情绪带着走，比如现在，他只是力地去拉张新杰：“你先起来，搞得跟什么黑暗仪式似的。”
张新杰顺势握住叶修的手，说：“不是仪式。认主仪式比这个复杂……”
话没说完，叶修突然全身颤抖，从接触张新杰的手开始，肉眼可见的泛出情欲的粉红色，瞬间就染遍了全身。叶修张嘴，吐出来的已经是甜腻的喘息和呻吟。
张新杰也吓了一跳，明明刚才情毒的药性还在一个平和的程度，怎么突然反扑如此之烈？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纠结原因了。张新杰一把将叶修搂到怀里，十字架凭空出现，几个安抚法术迅速落到叶修身上。
叶修的喘息稍微平复了些，但脸上的潮红更深，他难耐地在张新杰身上蹭了蹭，意识地哼哼：“新杰，……”
听到叶修叫出自己名字，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新杰也不知道是该悲该喜。至少，他心中还是有我的。那就够了。魅魔凝视着爱人，血色的眼中闪着精光，近乎悲悯。
悬浮在床上方的十字架慢慢褪去外面包裹着的白光，显出真容。这不是常见的十字架，非金非石的材质，上面流动血状的红色液体，沿着十字架边缘的纹路，最后汇集到顶端的恶魔之角上，并在中心隐隐凝聚着一个类似于太阳的光环。
如果叶修此时睁眼看到，应该不难想起，苏黎世那个卖假古董的小店，墙上挂着的滴血的十字架，和张新杰此时祭出的十字架，系出同源。不过那个是仿品，张新杰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魔器。
此时，十字架从太阳光环中散射出光芒，正柔和地笼罩在叶修身上。光似乎有思想的手，将瘫软在床上的人拖起，放平躺好，离床约有一尺高，更多的光如同实质性的物质，填充在叶修身边，似乎要把这个人像茧子一样地包裹起来。
金红色的光芒，碰到叶修的身体，会时不时地闪一下黑点，像爆开的灯花，一闪而过，光又变回金红色。
张新杰垂头站在床边，双手交握在胸口，没有其他动作，但身上的白袍风自动。
喻文州和黄少天六感俱开，时刻注意屋中的动静，剑和诅咒的默契需多言，虽然没有动作，但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时间仿佛很长，其实不过半刻钟。叶修落回到床上时，房内的异状都已恢复原状，张新杰垂首立在床边，除了脸色微白之外，没有其他异样。周泽楷、喻文州和黄少天不知何时都进来了，而且各占据一个方位，隐隐形成夹角之势。周泽楷打头，喻文州侧后居中，黄少天右翼偏斜，是个可攻可守可策应的不等边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