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冷笑了一下,说:“紫仪,你终于有点清醒。我只能告诉你,李弘根本不是你理想的丈夫。你或许不知道,他的事业做的很大,和黑道有往来,纵使我如何不满他的蛮横粗暴,却不得不忍下去,因为,我是个小人物。和你们的阶层不是差了太远了吗?但我提醒你,他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个完美的丈夫。”
紫仪摇了摇头,说:“论如何,我都会陪在弘哥的身边。我爱了他三十几年,今后,不得不继续爱下去。”云澜听了,用一双哀伤的眸子凝望着紫仪,却没有继续控诉李弘的过失。紫仪在心里补全了未对云澜说出口的话:因为我的家族也爱着弘哥的家族,这两个人,哪里分得清彼此呢?
云澜回到李家,火速收拾了衣物行李,趁希文仍旧熟睡的时段,连夜离开了这所寂寞华丽的屋宇。紫仪临走前还把两条红宝石项链送给云澜,云澜说:“请不要这样送东西给我。在我的人生中,我都害怕这些珍宝珠饰了。曾经就有人用金钱引诱我走了道路,后半辈子我都得为此付出代价。尽管你出于好意,我却只能拒绝,为钱付出的代价,实在太痛了。”紫仪脸色僵了僵,措道:“对不起,澜,我只想让你好过些,没想那么多,这是我外婆传给我妈妈的,你可以作个纪念。”
云澜紧紧抱了抱紫仪,在他耳边说:“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温柔纯善的人啊。我只是有点难过,你还要长久地呆在李弘这只豺豸身边。”紫仪笑了笑说,“别替我担心太多。弘,会照顾好我的。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云澜轻轻叹了一声。
紫仪和他坐车到庄园门口。又是一年夏季,三年前,云澜为了亲生子百般哀求李弘来到这华丽的庄园,庄园入口的大道两侧的樟树仍旧郁郁青青,而他的心境却苍老了,有了不得不牵挂的人。现在他不得不离开早已不识得他的儿子,离开这情的李氏庄园,告别他的朋友白紫仪,尽管他仍旧依恋着紫仪...
云澜沉浸在他悲伤的思绪中,不料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众人眼前,再看那孩子已是难看的哭相,断断续续道:“老师,老师,你是要走了,要离开希文吗?”孩子要伸手去抓云澜的衣襟,云澜看着小孩哭红的眼睛肝肠寸断,忍不住把他抱起,泪湿了孩子的肩头。云澜仔细看了几番孩子的小脸,给他擦干净,面对如此肖似生父的希文,云澜再也不能记起一丁点对那个人的怨恨。他长得再怎么像李弘,却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啊,还这么幼小辜...云澜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但怎么办呢?孩子的生父是如此的憎恶他,而他也没办法忘记李弘给他带来的痛和伤害。他不得不出走,找寻自己的活法...纠缠了十几年,三个人之间比理还乱的关系是时候斩断了。说要和紫仪再见面的话,不过是哄骗他罢了。想也知道,孩子的生父怎么还会让自己的妻子见云澜呢?李弘从来就没有高看过自己,不是吗?自己的位置如此窘迫,给不了孩子好的生活,不如狠心舍了,从此过自己的日子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