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笙头一次没打通林锦州的电话,结果一回来便看到少年不着寸缕地蜷缩着侧躺在床上,一只手穿过腿弯圈住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在双腿间来回进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弓起的脊背随着手上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低低的喘息闷哼里染着哭腔,听到响动后一顿,抬起脸来,泪眼朦胧地望向她。
巴掌大的脸显露出苍白的颜色,脸颊上却浮着明显情动的红晕,嘴唇嫣红,下唇被咬出了一排的牙印。
那双或冷漠冰凉、或意气风发的黑眸被泪水浸得透亮,睫毛湿漉漉的黏成一簇一簇,望向她的眼神朦朦胧胧像醉酒了一样不太清醒,失落中又夹杂着一缕希冀,浑身上下都笼罩着绝望又脆弱的气息,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在大雨里浑身毛发湿透的小猫。
楼笙怔了许久,才迟疑地慢慢走近:“……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林锦州的喉结滚了滚,不由自主地朝她的方向倾身,在她走到床前后伸出了软绵绵的双臂,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前蹭了蹭。
楼笙吸吸鼻子闻了闻,没有酒味。
这也太反常了,林锦州这个傲娇怪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撒着娇投怀送抱的举动?楼笙立刻就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一定是大事。
但她没有在这个时候直接问,小孩现在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不稳定,还是先安抚。
楼笙抱着人一下一下地顺着他凌乱的黑发、拍着他的背,直到怀里的人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平缓了一些,带着鼻音的呜咽声也逐渐停了下来,她才轻声尽量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小州,是想要了吗?”
林锦州一时间没有说话,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楼笙搂着他后腰的手便往下从他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顺着他背后细腻的皮肤摸了摸,另一只手也来到了他股后,手掌包住了一片臀瓣,轻柔地揉了揉。
并拢的穴口在这个动作下敞开了条细缝,流出了一股透明的淫水,顺着腿根滑落下来。是他刚刚自慰时玩出的水。
她原本是想着做些亲密的事情应该可以给他安全感,也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没想到少年的身体猛地一僵,哆嗦着力气很大地从她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往后一缩,一下躲了她有一米远。
“别碰我……!”他垂着头,湿润的额发搭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斥,身体又绷紧了起来。
像一只受了伤又遇到陌生人靠近,因为害怕危险而炸开了毛的黑猫,脊背僵直浑身紧绷,抬眸盯着她的眼神慌乱又倔强,一副防备的样子。
楼笙眨了下眼,没搞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很快做出了反应,眼神受伤地拖长了音说道:“小州,你这副表情,多让姐姐难过啊?”
说着就往林锦州的方向伸了伸手,对方却没像她以为的那样别扭地一动不动让她靠近,而是也跟着往后退,甚至身体越绷越紧,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楼笙感觉到了不对劲,收回了往前探的手,静静地等在原地。
林锦州好像也慢慢冷静了下来,那副像察觉到危险的小兽一样明显抗拒的神色收敛了起来,变得面表情,像是竖起了一道形的屏障,眼神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校霸冷下脸的时候,周身的气场顿时就变了,像一只充满野性和冷意的狼,凌厉得让人不敢靠近。
但楼笙不是一般人,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敛了一贯的笑容,皱起眉:“林锦州,你怎么了?”
林锦州坐在床上,自顾自地抬手去扣衬衫的纽扣。明明是还衣衫半解、敞着腿花穴一片湿润的诱人境况,他从容不迫的动作却好像他并没有处在这样尴尬的情况,而是个处变不惊的捕猎者。
他没理她,将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便走下床去捡裤子穿,一副准备穿好了衣服就利落走人的模样。
“林锦州”,楼笙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上前一把捉住了他提着裤子的手腕,语气有些重,“说话。”
林锦州动了动手,却没想到她抓住他的力气那么大,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她的桎梏,也没有再用更大的力气强行甩开她,只是撇开脸嗓音冷淡地道:“没什么好说的。”
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看向她开口说道:“我会遵守承诺不惹事、乖乖学习参加高考。这段关系可以结束了。”
楼笙皱起眉,“什么叫结束了。”
林锦州嘲讽地轻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就是再也不用见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明明勾着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嫣红的唇瓣开合,讥讽的话不知是想刺她还是刺伤自己:“楼笙,你可以彻底摆脱我这个麻烦了。”
楼笙一瞬间失神,握住他的手松了松,便被他直接将手抽了回去。
理智上她知道,小州喜欢她,很喜欢,这种缘故的狠话八成不是真的。
可是明明知道大概是气话,她听到他说“结束”,“摆脱他”的时候,心口却奇怪的泛起一丝窒息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攀上一丝慌乱。
只是想到“结束”这个可能都让她没有办法接受。
楼笙重新抓住林锦州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别讲这种伤人的气话。”
“不是气话,我很冷静”,林锦州直直地迎向她的目光,目光冷淡坦然,仿佛全部都想开了,“反正开始就是的,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你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好好过吧,祝你幸福。”
说完林锦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裤子穿好,眼神冷然得像结了层化不开的冰,动作看起来淡定从容,眼尾却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点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着抖。
他很想强硬地扑到楼笙的身上,恶狠狠地告诉她休想摆脱他,休想和其他人在一起。然后埋在她的脖子间嗅着她的气味哽咽着告诉她,他已经是她的人了,她不可以再像三年前那样随意地撇下他,他不同意。
可是他做不到,他不想再面对一次那样的心灰意冷,一颗真心只被当作小孩子不成熟的玩闹,根本不会被她放在心上。甚至他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连哭都不敢哭出来,只能强忍着装作若其事的样子。
楼笙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一愣,但猜一猜就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微微有点悬着的担心落回了实处。
松了口气之后心头涌上了一股荒诞感,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一直觉得小州倔强又嘴硬的性格同样很可爱,现在才意识到,他不主动不沟通的样子有多让人生气。
她很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次却有些没忍住。
“我寡了二十多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别的男朋友呢。”
林锦州一时间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愣愣地看向她,绷起的气势陡然弱了下去。
楼笙冷笑了一声,按着林锦州的肩膀步步将他逼至床边,而后强势地将他压倒在他身后的床上,手撑在他的耳边,弓下身,敛着眼皮低声说道:“林锦州,你让我很生气。”
林锦州迟缓地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楼笙直勾勾盯着他的脸,手却毫不迟疑地拽住了他的裤腰,粗暴地扯下了他刚刚穿好的裤子,接着拉开他的衬衫一使力,直接把他一颗颗系好的扣子全部崩开了。
林锦州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神像是锁定了猎物想要将其咬碎吞吃入腹的猛兽。
小动物的本能让他缩了缩身体想要躲开,却几乎在动弹的一瞬间就被情镇压重新按回了床上。
楼笙捏着他的后颈,像捏小猫咪一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脖子后那片细嫩的软肉,轻声说道:“小州,乖一点,说不定姐姐一心软,就罚得轻一些,嗯?”
说完,她从林锦州的身上起来,施施然走到了衣柜前,拉开柜子最底下的一个抽屉,当着对方的面取出了一个纸箱子,只见里面花花绿绿的,全是些他看不懂的小玩具。
有些是挺过分的,她看到的时候兴致盎然地买回来,却想着小州脸皮薄,身体又太过敏感,舍不得真的给他用这些,没想到今天却能用上了。
楼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去厨房拿了个东西回来,连同那箱子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一起,全部泼到了大床上。
林锦州身体颤栗了一下,即使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仍然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他还没想明白她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现在被这些明目张胆的小玩具一刺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卸下了伪装绷不住地骂了出来,“……楼笙你混蛋!!”
那双黑润的眸子里含着快要溢出来的心碎和委屈,身体绷得紧紧的微微颤抖着,紧紧盯着她的眼神戒备又抗拒,像只浑身伤痕被逼到绝路的小兽。
对上楼笙迟疑的目光,他委屈得更厉害了,觉得这样的自己又廉价又丢脸,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双眼,抑制不住哭着控诉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因为愧疚,还是可怜我?又或者连这些都没有,只是受人所托,要把我引回所谓的正途,所以才答应了那个可笑的要求。”
“看到我轻易地就能在你的手下发情,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很好玩?所以明明有了……男朋友,却还是对我做那些事……”
林锦州捂着脸的手轻轻颤抖着,泪水不停地从脸颊上滑落。
他说的话混乱不清的,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把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楼笙听懂了,也气笑了。
这小孩,还骂她混蛋?
“我看你是个笨蛋。”楼笙扯下他覆在脸上的手,直视着他那双哭红的眼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解释道,“首先我没有男朋友,只有你一个,其次……”
她跨坐在他身上,倾身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我承认我答应那个要求是因为起了色心,但是,绝对不是把你当成好玩的玩具。”
“林锦州,我喜欢你,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林锦州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腹想要宣泄的委屈瞬间卡了壳,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震惊过后,他听到死寂了的心脏突然跳了起来,一下比一下欢快,急促得像是想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楼笙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眼见着少年眼睛里的震惊渐渐转化成了欣喜,才说道,“现在明白了?”
“嗯!”林锦州连连点头,黑眸又重新亮了起来,像装满了小星星一样亮晶晶地望着她。
“别高兴的太早,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消气”,楼笙呼出一口气,又重新皱起了眉,眼神暗沉,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她凑近了一些,吐出的热气撒在他的脸上,语调慢悠悠地低声道,“林锦州,我可不好哄。”
楼笙沉着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周身的气质让林锦州觉得陌生,他感觉他像是一只被猛兽按在了爪下等着进食的猎物,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楼笙牢牢地将人禁锢在身下,随意地拿起了从厨房里带来的削好了皮的生姜,掀开虚拢在他胸前的白衬衫,把生姜贴到了右边那颗半瘪的粉色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