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点头,路飞一定会特别特别厉害,你说。
莫名其妙变成旱鸭子并没有给十四岁的你带来太多的忧愁,大概和艾斯路飞相处久了,你也有一副乐天的性子。
你的生活没什么变化,若较真的说,变化可能只有你们三个在外面疯玩的时间和挨训的次数与日俱增。
艾斯走入一片树林时敏锐地注意到前方的声音,细碎且微不可见,他屏息凝神一瞬,又放松下来。
他暗自笑笑,不知这次妹妹会从哪个角落蹿出来吓他一跳,他一边判断树叶响动的方向,一边装作毫不知情地走近,这次又要怎么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呢?
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你在树梢,要不这次就摆出狼狈的笑脸吧。下一刻,哈!只见你双腿倒钩着树枝倒下半个身子,这是你精挑细选的角度,能保证你的脸与艾斯的脸平齐。
他的笑刚扬起就僵在嘴边,为了行动方便,你一直穿的是男款改造的旧短袖,眼前是你的短袖斜斜下垂,全然露出松松垮垮的内衣,还有你浑然不觉的张扬神彩。他脸一崩,耳尖儿都红透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瞧着他僵硬又诡异的表情,翻下树来,在他眼前晃晃手:怎么啦?
察觉到你的动作,他干巴巴倒退两步,只差落荒而逃,这是艾斯第一次意识到和妹妹的男女大防,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身为哥哥的巨大责任。
隔天就把你扭送到玛琪诺的酒吧接受性别教育。
你晕晕乎乎听玛琪诺讲了一大堆,涨红了脸扭捏地开张手臂由她量尺寸,你的身量近乎快与她平齐,不需费什么功夫,她已然改造好一条旧裙子在你身上比对。
穿上裙子的你抬抬腿,好奇怪的感觉,没有布料的牵扯叫你毫安全感,猛然瞥到镜子里的自己,忽地止了声音。
被压抑多年的爱美的天性被激发,你羞赧地乖乖坐好,拜托玛琪诺整顿你随意披散飞扬的头发,连手带脚地比划着童年时梳的公主发型。玛琪诺姐姐可真厉害,之听你颠三倒四地描述一遍就能心领神会,含笑给你梳头。
你恍惚回到了童年被王宫姐姐们当做洋娃娃摆弄换装的日子,间隔了十年之久,才体会其中的乐趣。
玛琪诺一整晚眉眼都弯弯的,看着香香软软的小妹妹别扭又羞赧地偷偷臭美,她暗暗乐不可支。
在玛琪诺给你编最后一缕辫子的时候,你听到她轻声感叹:艾斯真的很好呢。
对啊对啊。你忙点头应声。
透过镜子,她看到你神采飞扬,絮絮叨叨着艾斯的故事,眉眼间全然是对哥哥的敬佩和不自觉的依恋,她的笑意纸都止不住,轻道:青少年真是美好啊。
诶......你懵懵懂懂地回味这句话的含义。
直到深夜你才晕乎乎拎着几包玛琪诺给你裁的贴身衣物从酒吧后门出来,隐约看到阴影处两个人影,艾斯百聊赖地靠墙站着,嘴里叼着随处可见的野草杆,路飞盘腿软趴趴窝在地上,嘴里嘟囔着肉啊肉啊,不知道他们等了你多久。
察觉屋后的动静,二人抬眼,路飞打起精神飞扑到你身上抱怨:江江怎么这么久啊。
艾斯轻咳,猛然一怔,半晌没说出话来。
深宵里看不真切,但仍能看到你粉发垂在腰间,腰身紧紧贴肤,修饰出你已然匀称的身体轮廓,虽然是极朴素的淡色裙子,但与眉眼明媚的你相得益彰,由你穿的轻盈又灵动。
你正与路飞纠缠不清,你把他从身上拉下来,转个圈,笑问他今天有什么变化,结果他歪着头端详了你好一会儿也琢磨不出。
艾斯回过神来笑骂:笨蛋,江江今天穿裙子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路飞这才恍然大悟。
你扶额,如果不告诉他,大概他一整天都猜不出来吧。
插曲一过,吃饭吃饭——路飞跑到最前头高喊,一溜烟没了影。
今夜没有星子,只有一轮圆月高悬,你边走边飘飘然笑:艾斯,好不好看呀?
他挠挠头,快速扫你一眼,马上开眼去:好...好看...
哦...你也开眼去,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叫你心脏跳了一轮又一轮。
你们一路言回到山贼之家,全程隔着一臂的间距,你用余光偷偷看他。
艾斯在夏天只爱大敞着胸口单穿一件短衣,你瞄了一眼他的腹肌,脸烫着偏过头去。
感受到你的小动作,他磕磕绊绊的没话找话:你...你冷吗...说完就想狠狠给自己一拳,说了什么蠢话。
你摇摇头。
哦...他再找不出什么话,彻底地扭过脸,假装看今夜的皓月。
你心里暗暗发笑,好像忽然懂了几分玛琪诺那个缱绻的语气。
艾斯可真好啊,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短暂的把路飞排到第二位,只有短短一秒。
大概是裙子的制约,又或者是与艾斯一路尴尬言,回到山贼之家你还是别扭极了,带着少女的骄矜与矜持,端庄勉强的才吃下一碗饭。
饭桌上路飞伸长胳膊东抓一个鸡腿、西捧一杯热饮,在饭桌上忙的不可开交,在他缩回手的片刻,你的目光偶然与对面艾斯的目光交,虽然你们都开眼去。
他看你了是不是,你胡思乱想,又期待又害羞,吓得不敢抬头,不同于先前任何的目光,他刚刚那瞬的目光炽热又温柔。你的心脏好像时而被捏紧又时而放松,一口都吃不下了,放下碗筷匆匆借口离桌。
达旦望着今夜端庄的你,对玛琪诺的敬佩更高一层,冉冉升起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不自觉挤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