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柜台前，微微向前倾身，眼神柔和态度关切，“怎么生病了？”
温琬目前的想法是，祁程睿到底是老板的弟弟，对待他要尽量态度周全不得罪。
她小心着礼貌和热情之间的界限，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谢谢您关心。”
祁程睿忽略她疏离的措辞，顺势问道：“都买了什么药？需要我再帮你买点什么？”
“不用麻烦，我都有。”
祁程睿笑眯眯看着她。
她在他面前立了高墙，而他将这视为挑战。他经验丰富、战果累累，相信这次问题也不大。
对她的婉拒毫不在意，“你等着，我一会儿来给你送东西！”
说完拔腿就走，温琬都来不及拒绝。
换个女孩子可能会好奇、会期待，可温琬只觉得麻烦。
“姐，那人是谁啊？”新来的同事好奇地问。
继棉衣和暖手宝之后，上面又给员工涨了提成、加了餐补。福利好了，很快就招来两个新人，温琬和张丽各带一个，温琬带的这个叫小雪，中专才毕业。
温琬解释，“他是老板的弟弟。”
小雪眼睛发亮，“那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姐，你要是跟了他，以后在宾馆还不横着走？”
温琬微微挑眉看着她，“我不想‘跟了’谁，也不想横着走。你还在试用期，专心工作，别乱说话。”
小雪微一僵，吐了吐舌头，却依旧用微妙的目光打量她，温琬想装看不见都难，但她硬是忽略掉了。
对温琬来说，只管把眼前的事做好，其他的不过分就行。早晚要离开，不用太在意不相干的人和事。
~
距离宾馆10分钟车程的公寓楼。
祁程睿乘电梯上到顶层，顶层只有一户，他按响门铃，“兰姐，兰姐？”
一会儿功夫，一个穿暗色旗袍，头发见白的女人开了门，脸上露出亲和的笑，“阿睿你来啦，小弢不在呢。”
兰姐是这间公寓的管家，也是目前秦家资历最老的佣人，从秦弢爷爷辈就在，看着秦弢和祁程睿长大的。
秦家不兴旧社会做派，佣人付出劳动领工钱，但身份并不低微，态度亲和客气便足够，也不用老爷少爷之类的称呼，只叫昵称。
“兰姐”这称呼是从秦弢父辈开始，到了秦弢这儿也没改，相当于尊称。
祁程睿嬉皮笑脸，“兰姐，我不找弢哥，就想麻烦您点事儿。”
“呦，”兰姐侧身让他进来，“这又是想吃什么了？”
“嘿嘿，这次不是。您借我个保温杯，帮我熬点姜汤放里就成，我带走。”
姜汤没药贵，但胜在用需要点功夫，温热的几口下肚，再冷的心肠也熨帖了。
只是姜汤而已，兰姐自己做主答应了，去厨房准备。
祁程睿在客厅等，沙发都没坐热乎，门锁就响了。
祁程睿一抬头，秦弢正开门进来，看到祁程睿在，淡淡挑眉，“干什么？又来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