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琬看得略微直眼,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好几双眼睛都在看秦弢。
他身材确实好看,是规律锻炼但没拿蛋白粉当饭吃的结果。
秦弢自己却像是注意不到别人的视线,挽好袖口就去盛东西,最后荤的素的凉的热的各盛了一些回来,一手端几个盘子的样子让温琬怀疑他是不是专门练过。
秦弢听她打趣竟然承认了,“我还真练过,在国外学习的时候有去自助餐厅打工。”
温琬有些惊讶,“你需要打工?”初中的时候同学八卦秦弢的时候,离不开说他家里是老资本。
秦弢用叉子叉了块酱牛肉放进嘴里,点点头,“我爸妈为治我的病花了很多钱,我却不能理所应当,总要尽可能地自食其力。”
温琬也在同时用牙签叉了块哈密瓜,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你的病,指的是……那个吗?”
秦弢歪了歪头,“那个是哪个?”说得好像他有隐疾。
温琬眼神纯洁,“阅读障碍啊。”不然还有什么?
秦弢掩嘴咳了声,“嗯,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秦弢刚加入小组时,经常说书上的文字在跳来跳去,搞得他看不清之类的话。温琬一开始是不信的,觉得那不过是为不爱看书学习找借口。
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学习小组活动秦弢从来不缺,刮风下雨都会按时去,为了方便请教,每次都主动坐她旁边,态度特别好。种种迹象都说明,他很想学好。
温琬也觉得他听自己讲的时候理解力也很好,偏偏看文字就皱起眉头揉眼睛,说字在乱动。
久而久之,她也不得不信。可信不代表理解。因为对她来说,文字都安安静静地摆着呢,清晰明了、确定疑。
直到温琬偶然听广播,一位留学归来的学者在科普一种叫做“阅读障碍”的疾病时,提到了和秦弢描述一模一样的症状。温琬那时这才知道这是病。
只是在当时,国内对这种疾病的概念基本是零,所以就算有人显出症状,也很难得不有效帮助。一般的父母只会认为孩子过于蠢笨,或者太不用心,很少会想到他们是生病了。
之后再见秦弢,温琬就宽慰他,说他不是笨蛋也不是耍滑,只是得了一种大家都不知道的病。
她记得那时,秦弢愣愣地盯了她半晌,然后闷闷地重复那个他第一次听到的词:“阅读障碍?”
接着没几天,发生了秦弢在她家打同学的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下,温琬更感兴趣的是:“所以你家里真的带你去治疗了?”
秦弢点点头,“你跟我说过之后,我也回去跟我的父母科普。好在他们还愿意信我一次,也好在他们有足够的钱,于是辗转找到你说的那位学者,学者又联系了国外的专业机构和老师。之后,我也离开了江北,出国矫正,用新的方法学习。”
“那你好了吗?”
“勉强应付。”
温琬愣了愣,“只是勉强吗?”
“嗯,”秦弢点头,“矫正的过程艰难漫长,而且这种病到现在也没人说得清病因,也没有一套一定起作用的方法,何况是那个时候?那些专家有时甚至会各执一词……”
“这么难啊……”
秦弢不在意地笑笑,“不要一副惋惜的表情,至少我真的有很大进步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意外地发现我在图形和空间方面的能力还不,这也成就了现在的我。所以,其实我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