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林前端被砍成光秃秃一片，高矮不一的树桩静默地流淌着火红的汁液。
从林中穿过，楼明霄居然没看见除了他们之外的一个人。
四周安静得有些不对劲，陈周的罗盘也跟坏了似的一动不动，指针一直指着一个方向。
他盯着罗盘，随后忽然转身，指针人性化地愣了愣，打了个转儿，仍旧回到了初始位置。
“这是怎么了，媳妇儿你可别吓我啊！”指腹从罗盘边缘划过，陈周一脸心疼。
楼明霄瞅了一眼，脚尖一转拍了一下陈周的后背，将对方拍得一个趔趄。
“别耍宝了，跟着你媳妇走！”
“你一个法修，力气怎么这么大！”陈周哎呦哎呦地叫唤出声。
指针指着的方向不知通往哪里，周围的凤凰树越来越多，像是在向他们逐渐靠拢，颜色也越来越红，扑簌簌落了楼明霄满身。
“我说，这树不会有意识吧？”陈周表情奇怪地问。
他老感觉有东西盯着他们。
蛟灵皱了皱眉，被他这话说得后背发寒：“别说了！”
楼明霄朝树边瞥了一眼，高大的树干朝他们的方向微微弯曲，树枝张牙舞爪，觉得确实很像一群逐渐包围他们的人影。
他想到自己梦境里的黑色焦尸，心中顿感不适，侧头不去看它们。
“不过走了这么久，竟一个修士也没看见，确实古怪。”蛟灵说。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凤凰树密密麻麻地栽种，几乎跨越了“道”和“林”的边界。
陈周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搓搓膀子说：“说起来这秘境是这样的吗？我师尊给我说的可是什么云海之境的碎片啊！这哪里像是云海了？”
“你们到这里之前，是什么环境？”楼明霄问。
蛟灵率先答道：“我的是白玉阶炼心阵。”
陈周点点头：“我一样。”
楼明霄眉头一动：“是吗？”
“怎么，这秘境难不成还搞区别对待？”陈周撇嘴问道。
“我只是对你能过炼心阵感到惊讶。”楼明霄冷哼一声，跨了一大步走到前面开路。
“这么多凤凰树，难不成是凤凰生活过的地方？”
脚下的树叶红得像火一样，绵延看不见尽头，陈周摊开一只手，准备算上一算。
刚刚起诀，还没待算个开头，陈周便听到一声清脆尖利的笛声，随即脑子一嗡，脸色发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连忙收回手，敛神果断放弃。
“不算了不算了，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揩掉嘴角的血，顺手抹到罗盘之上，陈周这才心有余悸地顺顺胸口。
楼明霄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陈周翻了个白眼：“你要能给我一滴心头血，我连琼林之主今天穿什么底裤都能给你算得清清楚楚！”
“谁想知道老头子的底裤啊！”楼明霄嫌弃地说。
蛟灵捂嘴一笑：“二位感情很好呢！”
“那当然，您可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陈周开始捶胸顿足，“我们俩之间可是有深厚的父子情啊！”
“陈周，你活腻了是吧？”楼明霄捏着陈周肩头，阴森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