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拳又迅速接上，这次避可避，他干脆正面迎上，双手交叠，掌心朝前，将这一拳接下。
砰——
一阵闷响，气浪从他们交手的地方一圈圈荡开。浓雾散去，李妙玄更加清楚地看见了敌人的脸。
一触即离，李妙玄甩甩震得发麻的掌心，冷静道：“你这路数，不像北洲的人。”
“东洲武神坛，吴难。”
吴难扔开斗笠和外袍，露出一身腱子肉，屈膝下蹲，马步扎得稳当。
李妙玄见对方眼球灰白，双眼神，可那一身功夫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心中不禁也升起几分战意。同时他也有些不解：“你灵力醇厚，武功精妙，琼玉榜必然有你一席之地，为何要加入行渊众？”
吴难只道：“道不同。”
“不相为谋……”李妙玄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挥手召来却邪，锋利的剑尖指向对方眉心，“那就——不必多言！”
两声闷响先后爆发，雪亮的剑刃架在深黑色的指虎上，李妙玄双手握住剑柄下压，对上吴难的视线，微微一笑。
寒毛乍立，一阵凉意窜上天灵盖，吴难只见眼前火花四溅，剑身扭转卡住他的指虎，再躲已经来不及了，素白的手掌打在他的左胸。
兵器摩擦出来的火花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李妙玄向后急退，提剑挡下袭来的拳头。
“咳！”吴难偏头吐出一口血，手套擦去嘴角残余的血迹，“你和传说中的一样强。”
“传说？”李妙玄失笑，“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东洲的人都说你很强，我本来是不信的。”吴难干巴巴地解释，“他们说你一顿能吃五十桶米饭！”
“……是吗……”李妙玄笑脸一僵，“呃，他们是这样说的吗？”
吴难很认真地点头，然后补充道：“他们还说你一拳能打十个南漾玉。”
南漾玉，一个很久没听过的名字。李妙玄一愣，灰暗的童年记忆中闪过一抹明亮的红。
“你不是东洲人吗？”李妙玄回神，问。
“武神坛在东南边界边上。”
东南边……东南边——东南边的武神坛？！
脑海中的记忆像是打开了阀门，潮水般涌来。
“我记得，武神坛已经不在了。”李妙玄沉下眼眸，淡淡说。
吴难再次点头：“对，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关紧要的小事。但吴难自己知道，他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你身后的棺材，是你师父吗？”
“嗯，武神坛第三十三代坛主，青叶。”
李妙玄的脑海中浮现出零星印象，他记得——那是个纤细忧愁的女人，然而每每出招，都带着十足的力量感。
那是东洲叛乱，刚踏入化神期的自己第一次奉命平乱。武神坛，只是百宗之乱中微不足道的一小只。
“扯远了，继续吧。”李妙玄挽剑，不欲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