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盖上红盖头，姿势僵硬地坐到床边，然后像是死了一样没了生息。
楼明霄心不在焉地回忆着，连师兄走到自己跟前了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李妙玄奈敲敲他的后脑勺，“不是让你躲远点吗？”
楼明霄连忙起身，拉着师兄左看看右瞧瞧，嘴上问道：“没受伤吧？”
“轻伤，没事。”李妙玄温声道，安慰性地拍拍对方的手背。
其实他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喉咙里都是血味，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
楼明霄郁闷地抱住他，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滑过那道鲜艳的红痕，瓮声瓮气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李妙玄拍拍他的后肩：“哪里有，明霄只是还需要时间。”
“师兄会陪我的，对吧？”楼明霄捏着师兄腰带上的玉佩，小声问。
“会的会的，我不一直都陪着你吗？”李妙玄侧过头，在师弟下拉的唇角上落下一吻，“处理好之后去看花灯好不好？”
楼明霄不说话，别别扭扭地勾住师兄的小拇指。
李妙玄忍俊不禁：“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牵着楼明霄，边走边说：“这村子被人为做了养尸的地儿，还劳我们的阵法天才破破阵！”
“我早就看出来了，只需要……”
楼明霄一提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就容光焕发，连眼睛都在发光。
李妙玄被他拉着在村子里绕了一大圈，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真好，还和小时候一样好哄！
极端的情绪最容易堕魔，本来楼明霄的性格就不稳定，如果不加以引导，恐怕又是一出天骄堕魔的悲剧上演。
“师兄，你在听吗？”楼明霄贴上来，鼻子一皱，不满地问。
“当然在听！去去去，离我远点，你刚在地上打滚呢！”李妙玄嫌弃地推推他。
楼明霄一听，贴得更紧了：“抱都抱了，现在嫌弃已经迟了！”
“唉，怎么越来越粘人了？”李妙玄奈叹气，艰难地将自己的手从二人紧紧贴住的胸膛间抽出来。
“我只黏阿妙的！”楼明霄朝师兄耳朵里吹气，带着些许鼻音说。
李妙玄敏感地躲开，脑袋朝后面仰，同时捏住对方的两片唇瓣，叹道：“现在不准闹我！”
楼明霄垂下眼，眼中水光潋滟，薄唇被捏得凸起，圆润的唇珠压得扁扁的，只余一点颇为可爱的弧度，让表情更显得辜可怜。
李妙玄被蛊惑得心神一荡，随即回神恨恨道：“快去干活！”
好嘛……见师兄意志坚定，楼明霄遗憾离去，灰溜溜地去摆弄阵法了。
李妙玄抱着剑站在一旁，跟个监工似的。其实这阵法说难也不难，按照他一个人执行任务的做法，大不了一剑的事。但既然有温和的办法，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凡人，自然知道“土地”和“家”的意义。
“师兄，好了。”楼明霄抬头的瞬间，一道纯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然后嘭得炸开，光雨落下，清正之气荡涤四方，深紫色的雾气节节败退，最终消散于空中。
这股气息和李妙玄同出一源，他伸手接住一地“雨珠”，看着它迅速融入自己体内。
天光渐亮，李妙玄歪头笑说：“师弟功德应在我之上。”
楼明霄一愣，随即低声说：“借花献佛罢了，这清气还是师兄的呢！”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李妙玄笑出声来，“走，去城中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