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奥古斯塔·菲朗这个人，对吗？”
“不，他只是涉密了。”
林清照向前走了一步，他看着一旁江辞端的实时投影。
“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江辞端沉默了，但他论如何也不能说什么出来。
“有的，徒儿。”
林清照重新站起来，她看着远处璀璨的星河，以及层层叠叠如山脉一样的星舰。
“为什么您会喜欢每次都在第一公共元宇宙的这里登陆呢？”
“这里安静，真空不会传播声音。”
“您喜欢安静吗？”
林清照看着坐在一旁的江部长，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在清照这个年轻女孩面前，居然显得有一丝苍老，可他还是那么冷漠，只有看过他的眼睛的才明白，他并不是一个盲人，但是也没有在看这个世界。
他在看他自己。
“是的，我喜欢安静。”
他笑了，一种没有感情的笑。
“师父，您为什么喜欢安静？”
“因为，安静可以让我更加专注。”
林清照不解地摇了摇头。
“那您这么专注，您觉得菲朗是怎么回事？”
“他涉密了，所以查不到。”
林清照沉默了，她重新坐下来，看着远处的星舰。
“这个世界上没有奥古斯塔·菲朗这个人，他是南宣之面前最大的幻象。”
“既然菲朗不存在，那现在的那个菲朗又是谁呢？”
“这很重要。”林清照看着江辞端的眼睛说。
“不。”江辞端答道。
可她只看到了江辞端的眼球。
“有一个人比他还重要，我在思考。”
林清照站起身在江辞端面前踱步。
“徒儿，你要猜他是谁吗？”
林清照没有回他的话。
她走着，从长廊的一端走向另一端，时不时看看边上的行星和军港，还有那个站岗的士兵，他其实是一位数据员。
“我猜到了。”林清照咧嘴一笑，举起一只手，然后把唇慢慢靠近江辞端耳边，生怕别人听到。
江辞端感受到她的喜悦，这是江辞端一直在避免的极其脆弱的情感。
“在张嘴前先三思，必须要学习孔子的智慧。”
“放心，师父，这次一定不让您失望。”
“谁？”
林清照故意停留了片刻，比起江辞端，她更喜欢把她的深思熟虑隐藏在一些疯疯癫癫的举动里，古人说这是活泼顽皮，相比之下，江辞端更显得像一位神明。
“章安。”
江辞端又笑了，很轻柔的笑，是一位师父看着自己徒儿的笑容。
“猜对了，不。”
江辞端看着林清照说。
“如果我有一天老了，你会把没结的案子接下去吗？”
林清照没有说话，她顽皮地看着江辞端，把头一歪。
“不会的，您一直都年轻，我还有很多很多要学。”
江辞端缓缓站起身，他看着远处璀璨的星河。
“很多很多要学。”他喃喃地念道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一样。”他最后说道。
空气沉寂了许久，两人都一言不发，江辞端反复思考着王碱冒着生命危险在那个扭曲的时空里发现的李道钦和未知人的对话，江辞端从来没有听过那个声音，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中微子可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