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遗和季怀真虽是同胞兄弟，但二人的外貌还是存在一些熟悉之人才能发现的细微差异。季怀真的眼型偏狭长，眼神中暗藏锋芒，眯起来将人一瞥，便是满眼的轻蔑和精明算计；而陆拾遗的眼型更开阔圆润，眼尾上扬，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笑意却未达眼底，独有一抹内敛和孤傲。
而那些内敛，那些孤傲，都在这一刻碎在了瀛禾掌心里。
瀛禾一边挺动下身从后面肏他，一边欣赏着他眼中的委屈与娇气。他轻轻一笑，突然在这一瞬间想起曾经贱如蝼蚁的阿娘，想起欶勒川遍野的羊，想起上京漫天的飞雪。
想起慧业馆外那白衣君子说，他叫陆拾遗。
市二贾，官狱讼，邑盗贼，野饥民，道不拾遗。
天真且遥远的想法，像陆拾遗一样，如今近在眼前了。
瀛禾将下巴压在他肩膀上，松开了拇指，说：“尿吧。”
也许是真的被逼到极限了，真叫陆拾遗尿，反倒不能立刻尿出来。
陆拾遗十个脚趾蜷得死死的，秀气的东西被瀛禾把着，他脸皮薄，不堪看，只得偏过头，闭上眼，侧脸贴上瀛禾高耸的鼻梁。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房间里开始响起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耳朵发热。
陆拾遗被抱在半空中，排尿时下身下意识轻轻向前拱，后面还插着瀛禾的东西，有些重心不稳，正要睁眼找东西抓，就感觉瀛禾凑近了一点，亲了亲他的脸颊。
细密的吻有意落在右脸箭疤上，让他那一小块残损的皮肤发热、发涨，骨子里泛起麻痒，连尿都尿不稳了。
他又懊恼地将眼睛闭上了。
这是陆拾遗记事起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方便。从前去过乡野、督过战，见过村夫莽汉一起在河里洗澡、树下小解，都觉得是难以接受的粗俗之举，如今他自己却在敌国皇子的手里尿了出来，真真是不知廉耻，颠倒伦常。
他泄愤似的抓着瀛禾的小臂，待到尿完，已经挠出不少血痕。瀛禾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漫不经心地握着刚刚吐完水的玉茎上下抖了抖，然后两手掐着陆拾遗的胯，凶器抵在那要命的地方磨了一圈，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