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丞相府的书房里面一片严肃。
其中年龄最长的那一位，面色严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熹贵妃野心不小，吹皇帝的枕边风，倒是把后宫的风气给弄到了朝廷之中。”
姜玄撵了撵眉心，他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疲倦，不难听出他此时话语之中流露的不满。
今日他邀请了沈修虞来府中议事。
“儿子听说，九皇子最近正在追求妹妹，可真有此事?”一旁的姜子川见缝插道。
“他敢！”
他声若洪钟，猛然打破了夜的寂静，连先前的疲倦都扫去了几分。
一听到姜子川的话语，姜玄好像有一把火在心底烧的正旺，又回忆起前些天九皇子宣示主权一般派人送着女儿回府，差点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
“这熹贵妃的手，多少是伸的长了一些。”
姜子川语气虽平淡，但眉目间陡然生出的寒意却如何也掩盖不了。
这几日虽然不在京城之中，但京城里什么风声，姜子川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那平阳侯府的推人事件。
一想到此，姜子川浑身散出的寒意更甚，原先摊开的手掌，也突然握紧成拳。
难得看见姜子川一副罪大深仇的样子，一旁的沈修虞觉得新奇，不动声色的将那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此时的唇边还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和姜子川自幼为伴，还难得一见他如此不收敛的模样。
姜玄自然也注意到儿子身上的反常，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为那熹贵妃的事情恼怒着。
他素来不喜那熹贵妃，觉得她是半点贤良淑德的贤内助样都不说，今日，还胆敢伸长那手往自己家伸来。
他急火攻心，却是强行压制下那一股怒，转而看向了自己的学生。
“子林，你有如何想法?”
姜玄看着他，明显想听他的一番见解。
“子林以为，老师所言极是。”
已经习惯看见学生惜字如金的样子，姜玄对这个回答也没什么惊奇之感。
只是不过一会的时间里，他又有了一番考量。
自己的能力毕竟有限，随着朝中局势越来越复杂，大臣之中派别林立，就算如今还强撑着中立的立场，也把不准以后的事情。
皇帝想尽方法掏空臣子的势力，一旦不能为他所有，终究视为异己，就算不想办法铲除，也要掏空实权。
一日为官，终是身不由己。
他眉眼中的担忧更甚，皱起来的纹都能挤死一只苍蝇。
他正思虑着接下来该如何说出口，就被另一个人快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语。
“老师若有需，尽管可以向子林帮忙，子林定会不啬相助。”
事不登三宝殿，事不请人上门。
沈修虞此番应约而来，自然知晓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早已经准备好。
于是在姜玄欲言又止的犹豫之际，不等那人开口，自己就娓娓道来。
姜家于他来说有恩，这份恩情，论如何，既然来了，就会报答到底。
……
姜落芜一回来就被传进了会客前厅里。
“臣女给晋王殿下请安。”
“嗯。”那人淡淡回应道，让人瞧不清任何情绪，声色冷冽。
姜落芜寻着声迹，漫不经心的撇了那声音的源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