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来到好像沉迷于原地装蘑菇的曺圭贤身前,拍拍他染过却洗掉了色像颗薄荷糖的脑袋提醒道:“神童哥在这里啊,要不要背?”
“要!”
响亮应声的同时蹿起来就要往神童身上爬,曺圭贤因站不稳而摇晃时被两边拥上来的朴正洙和李赫宰扶稳。
然后曺圭贤就没再理会老实弯腰等待的神童,转而骨碌碌左右转动脑袋,看看朴正洙又看看李赫宰,再翻来覆去的看,搞得他们两个都开始跟着眼晕才停下,冲着李赫宰笑着问起来:
“赫宰,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带我回家真的等了好久呢!可你一直、一直、一直不来!只有我一个人在等!一个人啊!”
被理直气壮质问的李赫宰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而对醉鬼秉性心知肚明的朴正洙则叹道:
“哎一古!圭贤这是说什么傻话呢?
童啊!别站在那傻等了!快来帮忙把人直接塞车里,再陪他耗下去我们今天晚上就直接住停车场吧!”
三个人合力把还在嘟囔嚷嚷着不知所云话语的曺圭贤送进车后座,作为保险朴正洙和李赫宰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央,这才终于踏上回宿舍的路。
大颗清新棉花糖似的脑袋一点一点垂到最低处,在被担心倒下前却又及时重新抬起,看得有趣的李赫宰抬手去揪揪翘起的卷发,靠在车窗的朴正洙姿态放松的问他:
“圭贤这个头发是赫宰你挑的颜色吧?”
“没!特哥,是不是掉色了也很漂亮?”
得意扬起下巴的李赫宰没等到朴正洙的附和,却得到前面神童毫不留情的揭发:“啊!我想起来了!
就是你因为那天穿得相当辣眼睛去录节目,却哭哭啼啼不停找圭贤埋怨都是他的,所以最后他被你烦的不行才把头发作为赔礼,全交给你安排?”
“说、说什么烦的不行?就是他过分啊!明明可以让我回宿舍换一套,却硬是拖延时间到必须马上赶录制才送我过去,被捉弄的是我才对!”
一提起来李赫宰还有点愤愤不平,用力揉了一番手上的卷毛,得到曺圭贤迷茫朦胧眼神后转为捏脸蛋。
朴正洙抬胳膊拉开毛躁的手,扶着曺圭贤的脑袋往肩膀上靠,想让他舒服点睡,却怎么也没成功,换个方向推往李赫宰那边也没能成功,这人像个不倒翁似的就是不肯靠着别人。
驾驶位的神童跟李赫宰一路讨论,关于他之前带回宿舍的大盒草莓到底被哪个家伙偷吃了几颗。
被车窗外光影留恋亲吻,侧脸却不染尘埃的朴正洙揉着曺圭贤的后颈,轻声的回答散落在人在意的角落:
“是真的很漂亮啊……”
进了宿舍门发现只有李东海和金厉旭在,问过才知道其他人被金希澈招呼到夜店玩,而他们两个听说朴正洙跟曺圭贤喝多了,就留下来准备照顾。
见金厉旭确认醒酒汤只要一份便去厨房忙碌后,再看看不知道干什么便在旁边晃悠的李东海,朴正洙暗中感叹自家还是有靠谱的崽子在。
随后李赫宰跟神童便扶着一直喊‘企鹅、我的企鹅’的曺圭贤回房间,刚一松手人就扑到床上抱住那只大型玩偶,脑袋埋进去好像变成休眠状态。
“我去看着点特哥洗漱,一会儿你就负责给圭贤清理清理吧,这么睡过去肯定不舒服,搞不定再喊我。”
“好。”
跟神童干脆分工的李赫宰转头便碰上凑近的李东海,清澈透亮的眼睛十分诚恳热情的看着他:“赫宰,我呢?我呢?我要干什么?”
“我觉得你最好什么都别干。”
李赫宰脱口而出的话,显然让兴致勃勃想参与照料醉鬼的李东海很不满,抬起拳头就捶他:“什么啊!”
“那你就在这里盯着圭贤吧,别让他乱动。”
自觉做出最稳妥的安排,李赫宰便去准备温水和毛巾了,随后乖乖坐到床上盯人的李东海却逐渐感觉不对,因为眼前的脖子跟耳朵都颜色通红,是不是呼吸不畅?
“圭贤啊,圭贤啊……”
李东海一边呼唤一边伸手把曺圭贤脑袋从变形的玩偶上抬起来,却对上染着薄红的湿漉漉面孔,晶亮水滴还在断断续续溢出眼底。
“嗯?”
满是不解的李东海贴近,却发现曺圭贤真的是在悄声息的哭泣,而随着他的靠近涣散目光也似乎找到了焦点。
在贫瘠记忆里寻找止住眼泪的方法,经常哭的李东海却只能想起偶像剧里的场景,便问呆呆看他的曺圭贤:
“你要吻我吗?”
“不行。”
曺圭贤看起来全凭本能在迅速做答,李东海却又问:“那我要吻你呢?”
酒精浸满的大脑根本不支持思考清楚这个瞬间颠倒的问题,茫然的曺圭贤在原地当机,李东海也不等回答,直接贴上。
柔软唇瓣先是一触即分,随后又好奇似的连连撞了几下,痛到闷哼才想起探出舌尖,濡湿细腻的从唇角舔到唇峰,这才终于品出点味道来。
当李东海跃跃欲试着想要再进一步时,却被人揪着领子抓起,回过头就是脸色犹疑不定的李赫宰出声训他:
“李东海你别对圭贤干奇怪的事情啊!”
“哪里奇怪了?我也是喜欢圭贤才做的呀!”
“你分得清楚是哪种喜欢吗?笨蛋!”
“当然分得清啊!我又不傻,偶像剧里演得很清楚呢!”
“居然会提起偶像剧,哪里不傻……算了,帮不上忙只会捣乱的家伙出去!”
被不再纠缠的李赫宰面表情推出门来,李东海憋着气鼓了鼓脸颊,去找金厉旭前对门板扔下最后一句解释:“圭贤说的是不行,又不是不要呐。”
而房间内的李赫宰,面对倒在床上用企鹅玩偶填满怀抱、什么都不知道就要睡着的曺圭贤,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过去。
李赫宰先是强行抽离早就看不顺眼的玩偶,控制着立即摸索寻找的手臂褪去外衣,等碰到腰带时脑子都炸开了花,却还强撑到把裤子袜子一齐脱下,并飞速扯过被子盖住老实的长腿才面红耳赤起来。
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拿起毛巾擦拭透着粉色的额头,等李赫宰清理好曺圭贤的脸又在领口犹豫片刻,才伸手解开衬衫扣子。
那些不断冒出的旖旎幻想,在撞见盘亘于锁骨跟咽喉交界处的狰狞伤疤时,瞬间转化为阵阵抽痛。
李赫宰缓了一会,尽量放轻动作,用柔软毛巾轻轻碰到肉粉的疤痕,曺圭贤却瞬间睁开眼睛挥手挡在前面。
看到是愣住的李赫宰,曺圭贤软了声音,放下手顺便驱赶地摆几下:“好困,我要睡,赫宰不要吵我。”
“等等啊!你把身上擦完再睡。”
“哦。”
翻身就要睡的曺圭贤被喊住,倒是直接坐起来干脆脱下衬衫扔到旁边,又反客为主抢走李赫宰手里的毛巾,囫囵擦了个遍再丢开躺回去。
这一系列熟练流畅的动作里掺杂着不耐烦与乖巧,属实让李赫宰摸不清头脑,他的目光没落在白到发光的身体部位,始终法从伤疤处抽离,顿了顿还是低声问出口:“你还会疼吗……”
“什么?”
以为已经睡着的人睁开迷糊的眼睛反问,仰躺还偏着头温和柔软地看他,李赫宰指尖虚点在疤痕末端。
“这里。”
“早就不疼了啊!”曺圭贤理所当然地握住他的手贴着伤疤完整摸过再松开,嗤嗤笑他:“赫宰你这傻瓜!”
见曺圭贤侧过身窝进被子里,再没说话的李赫宰便拿起毛巾跟水盆准备离开,身后却有迷离沉闷的话语飘出。
“今天的梦好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有伤呢?”
脚步顿住,李赫宰直觉此刻窥探到了曺圭贤藏起的一角真实,在心底许久的疑问便脱口而出:“为什么这时候叫我赫宰?你会梦到我吗?”
“不叫赫宰就叫赫啊,不是说了银赫哥是放送中专用吗?梦到你是个好梦,可我已经很久没有好梦了……”
声音越来越低的曺圭贤再没说什么,直到呼噜声响起,李赫宰解决了以前的疑问,新的问题又出现,可他不准备再探究,甚至走出这个房门就要让自己忘掉。
但,是梦的话,有什么都是合理的不是吗?
关掉灯,手上的东西被平稳安置在门前,走回床边弯下腰的身影只好似羞怯的露出撑在床头的手臂,青筋随着勾缠翻搅的粘腻水声隐隐凸显。
而做好醒酒汤的金厉旭被李赫宰拦下,情通知他的唯一顾客已经睡死,明早再上线,于是气鼓鼓的金厉旭把这笔账记到了曺圭贤头上。
*
“……你继续跟着他别放松……嗯……好……要是他坐进车打算开,论如何都得把钥匙抢下来……扔哪都好,等我到。”
曺圭贤一边拿着手机结束通话,一边起身找大衣,顺便嘱咐对面两人:“我们就说到这里吧,你把艺声哥送回宿舍,我有点事要处理。”
见他这么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正听他讲艺声明天行程需要注意地方的新人经纪连忙点头应下,艺声眉头微皱跟着起身道:
“不用送我,我跟你一起去。”
“啊……那我也……”
新人经纪有些不安的同样站起来,穿好衣服的曺圭贤思考一下表示同意,便更改了安排:
“艺声哥跟着来也好,能帮上忙,那就由我来负责哥吧。
你刚接手工作不要太紧张,把东西收拾好回家休息吧,真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说的,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