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吧，脑子像坏掉那样的舒服方法还有很多，圭你不想和我试试吗？”
“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可曺圭贤的语气却很低落，似乎负担不起陈述这件事的重量，李赫宰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脸：
“不是喜欢，是爱啊，我爱你。”
从始至终都没诉说的话第一次吐出口，曺圭贤眼里的李赫宰嘴角挂着的笑却透露出一些言的落寞。
“你其实不用在意的，圭贤，就算这样，我们的关系会好好藏起来，想做就尽情做，一直持续到你有交往对象，那时就自然结束吧。”
欺骗似乎变成了一个熟练的技能，我已经学会如何利用它获取想要的。
自从跟李赫宰达成他所说的关系后，曺圭贤与他在其他人眼里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只是在仅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们会放下一切，赤裸着死命缠绵。
有时候注视着厨房里做饭的曺圭贤，李赫宰会从背后抱住他，轻而细密的吻耳后到肩颈的皮肤，于是饭还没吃上，两个人就要先在餐桌前做过一场。
张着腿跨坐在李赫宰腰上，早先还会害怕自己把人压坏的曺圭贤，在有过几次以这姿势被干到哭出来的经历后再不瞎操心，仰着头坦然呻吟扭摆，配合着戳捣迎来高潮和内射。
然后曺圭贤会舒展四肢慵懒勾住李赫宰的脖子，嘟着红润的唇讨吻，亲够了再拍拍屁股起来，支使着笨手笨脚的李赫宰进厨房继续没做完的步骤。
最后被李赫宰搞到不耐烦，简单用湿巾清理下体内精液，曺圭贤会抢回厨师的位置，站在炉子前却又顶着潮红的脸指指脚下，提出要求。
“下一次在这里做，还有润滑液不要草莓味的，太腻。”
有时候在舞台上拥抱牵手十指紧扣，先后从饭桌酒局离开回到住处，自然寻找人的时机进入同一间房。
舞台服的一些配饰会被悄悄带上，冰冷戒指故意套在指节摩擦滚烫柔软肉壁，缠着手链晃动的手腕会被舔咬吮吸到皮肉满是红痕，有时会含住垂坠的项链在相贴的唇间翻搅，或者牵动它留下满是占用欲的勒痕。
而李赫宰最喜欢的配饰是领带，红色的、黑色的、深色的、浅色的、素雅的、亮闪的……他会把它们绑在曺圭贤的眼睛上，再用圆润的小珍珠组成的细棍插进他敏感脆弱的尿道，直抵最深处或重或轻的按摩到领带湿透或床单湿透。
领带也会临时充当曺圭贤漂亮双手的束缚，或者在他浑身赤裸时只留着它挂在脖子上作为牵引绳来使用。
“赫宰很喜欢我的手吗？”
“从很久以前开始，跟你十指相扣的瞬间，我会想完全插入你，从里到外填满你，让你舒服到浑身不停颤抖，大脑只能想着我，感受我。”
“真是过分的幻想啊，我用了新的沐浴露，是甜甜的橙花味道，你要过来闻闻吗？喂！说了只是闻闻，别做多余的事啊你！”
“有不过分的幻想，圭圭要听吗？我站在你身边时，会有风带着你的味道经过我，那一瞬间我们仿佛融为了一体，就像现在我们一起高潮的感觉。”
“……完全更变态了好吧。”
按你说的，我确实拥有了丰富多彩的人生，只是那很漫长的过程里早已想不起你身上的味道了。
曺圭贤近乎是沉迷于两人间筋酥骨软的情事，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有蛛丝马迹显露，而知道的李赫宰却是全然谓。
朴正洙提出要和李赫宰单独聊聊，本还想继续腻在他们身边的曺圭贤被察觉不对的金希澈果断拉走。
“赫宰，”朴正洙犹豫了一下还是挑明说：“你知道圭贤喜欢钟云吧。”
“知道。”
李赫宰点点头，并且继续补充道：“我也知道钟云哥喜欢我。”
“那你和圭贤……你们现在的关系到底是……嗯，怎么一回事？可我看圭贤他对钟云不像放弃了啊。”
“哥，我做了个梦。”
李赫宰的神情有瞬间像面具碎裂露出个可以窥探的空隙，仅一眼便令人心碎，还在恍惚的朴正洙耳边飘来轻轻的一句话。
“然后我就找机会强奸了圭贤。”
“……你、你说什么？！”朴正洙好像屁股底下有弹簧般跳起：“赫宰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圭贤可以直接把我送进监狱的强奸，可我知道他绝不会那么做，所以我就耻的去做了。”
“你小子是疯了吗？”
大吼的朴正洙觉得自己更像是疯了的那个，而此时还在静静坐着看他的李赫宰身上好似多了许多他完全理解不了的东西。
“我可能真的疯了吧，”李赫宰的笑却平和宁静：“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圭贤一旦离开我的视线，一分一秒都那么难以忍受。
所以我会缠着他，会悄悄跟着他，会在他手机上装定位软件，最喜欢他筋疲力尽躺在身边睡觉的样子。
每次我觉得我好转了，可以放松些，可再睁开眼睛又是满满的惶恐焦虑，能救我解脱的只有他，就算喜欢别人也没关系，只要能看着他，我就会真的活过来。”
“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们两个就这样不清不楚凑在一起胡来？有没有想过其他的事，到底有没有考虑清楚啊！”
朴正洙很明白的感受到他显露的不正常，也就更加心生忧虑，李赫宰依旧在笑：
“圭贤应该还在混乱中，身体是我的，心却不知道要落到哪去，但我始终很清醒，哥，我就是要他，再失去他真的没法撑下去。”
脚底有点软的朴正洙走出包间，又撞见曺圭贤傻笑着在盯对面的人，而金钟云已经不自在到频频抬手摸鼻子，侧头躲避。
气不打一处来的朴正洙甩开膀子走过去，给了曺圭贤一个脑瓜崩，再把人推起来自己坐下：“我要坐这里。”
曺圭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撅着嘴就要来一番批判，却在发现李赫宰往这边走时熄火，跑到空位还掂脚摆手招呼他一起坐。
看到这幕的朴正洙胃有些抽痛，怎么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如果说在梦中看到的、听到的、碰到的、闻到的、尝到的都比真实，那么因此产生的悲伤、难过、欣喜、痛苦、爱也就都是真实的，改变同样。
坐在马桶上的金钟云有些坐蜡，不知道自己是该站起来自然的走出去，还是该默默呆着当个隐形人。
令他如此尴尬的是挤在隔壁间里的两个人，在金钟云进来没一会隔间就进了人，紧跟着来这里的人未卜先知般敲开隔间挤入。
先是接吻时的吸舔吮咬声，然后是衣物接触声，还有腰带打开的清脆声响，紧跟着满是欲望的呼吸声伴随噎在喉咙里的闷哼，最后粘腻水液摩擦声和舒缓叹息宣告结束。
明明那两个人一个字都没说，金钟云却能在脑海里清晰拼凑出他们的模样来，是熟悉到凭呼吸也能认出的人。
借着他们整理制造出的响动，金钟云先一步出去站在洗手台前，还探头去看了卫生间外，正挂着清扫中的牌子。
幸好这两个法天的小崽子还记得要藏起来！
双臂环胸笔直站着的金钟云眉头微皱，眼前的隔间打开，衣衫整齐只有脸色绯红的曺圭贤走出来，脚步一顿手臂飞快拉住把手将身后门板合上，视线飘忽道：
“艺声哥怎么在这里？”
曺圭贤经典的心虚表现金钟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这反倒向他证明这家伙也知道刚刚做的事有多不应该被撞见。
“这里本来就是谁都能进来的地方啊，你们两个下次别选这么危险的地方。”
金钟云觉得自己是在苦心劝慰，整个人爆红的曺圭贤低着头连句话也接不上，他身后刚关好的门却被推开了。
跟收拾妥当的曺圭贤不同，李赫宰身前的扣子没系，衣襟大敞着露出成片白皙肌肤，精致锁骨位置有被压出的红痕，情欲气息十足。
站在洗手台前的李赫宰伸手开始细致地清洗，整个人姿态闲适，眼角眉梢满是欲望满足后的慵懒惬意，与镜子里的金钟云坦然对视：
“这次是意外，哥，我们平时没玩得这么开放，你别担心。”
“嗯，知道就好。”
金钟云拳头虚握心间却一片冰凉，他了解李赫宰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冷酷情，明明看起来在靠近实际却早被沉默的拒绝，再瞥下变成墙角蘑菇的曺圭贤，金钟云抬腿离开。
脚步声远去后，曺圭贤还是那副样子杵在原地，擦干手的李赫宰也不说话就站在洗手台前慢条斯理的系扣子。
“我完了，艺声哥这下全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啊……”
低沉丧气的曺圭贤倒退两步靠在门框上，李赫宰在镜子里勾唇看他：“有什么关系，原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
本以为心里还抱有的那点暗恋幻想被彻底掐灭会天昏地暗，实际曺圭贤只感觉一道初秋的风吹过心间，微凉又清冽。
所以他对金钟云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坚定？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如同等到了久久未落地的第二只靴子般松口气。
或许变化在答应这个人时就出现了？
又可能是在发现这个人的喜欢时？
会不会是喝醉了也没半点反抗意志的时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分在乎这个人的喜欢跟爱，到底是不是真的指向自己的这件事？
和通常意义上的爱相比，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的更像是有些奇怪的痴迷，所以喜欢的是身体吗？
李赫宰转过身来抱住人亲了亲脸，耷拉着眼睛看他的曺圭贤心底却涌起股怒气，抓住肩膀死命摇晃道：
“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早就知道艺声哥在里面？！”
我好像没办法正常的去爱一个人了，就算是你也不行。
曺圭贤非常难得的来接李赫宰下班，当然他给出的说法是正好在附近吃炒年糕，时间到了就顺便一起回去吧。
走出大楼的李赫宰身边还跟着几道身影，录制遇到的新人后辈们眼睛发光的表白喜欢他好久，他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跟前进的方向，即使录制已经结束还是恋恋不舍跟着送出来。
靠近一些的曺圭贤把那些新人后辈们对李赫宰的热烈喜爱看得一清二楚，真诚表白也听了满耳朵。
所以李赫宰到底爱他什么？
跟真正爱着李赫宰的人们相比，他到底是哪里好？
说到相识相伴的时间，他远比不上朴正洙他们。
说到感情投入，那他就更是个笑话了，到现在他都没法确定对李赫宰是什么感情。
可要是说身体交流，他又觉得李赫宰超棒的技术肯定不是从他身上练出来的，毕竟两人做时沉迷享受的大多是他。
总觉得李赫宰跟自己之间隔着形的东西，就像对方已经向前，而他还站在原地，曺圭贤顿住脚步，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糊涂的继续下去。
而看到曺圭贤的李赫宰眼睛亮起，露出大大笑容快速跑来扑进他的怀里，紧搂着腰不放手：“圭什么时候到的？比我想的要早很多啊！”
同样跟过来的新人后辈们赶忙伸手弯腰打招呼，曺圭贤其乐融融和他们一一握手，随后拍拍还挂在身上的李赫宰告别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也赶快去经纪们那里吧，注意安全。”
望着两人连体婴似的离开背影，新人后辈们不由感叹两位前辈感情真好，相处方式也跟镜头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什么叫要跟我先分开一段时间？”
副驾驶上的李赫宰没有一丝笑意，手指在袖子里焦躁地抠紧布料，曺圭贤面露犹豫却还是解释道：
“就是要么我回家，要么你回家，先分开住两周吧，我想考虑清楚再见你。”
李赫宰身上彻底没有波动了，安静的如一潭死水，昏暗的夜色中，窗外光芒不断亲吻试图照亮他。
“我……今天很开心，因为圭贤你来找我，要接我回家，可是，”李赫宰眼睛空洞的盯着车前灯照耀的范围：“不能带上我走吗？一定要把我自己留下来吗？我很努力，很努力的都做好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只是想要些时间冷静一下。”
“圭贤就算想跟其他人见面交往也没关系，不能做也没关系，我只要能看着你就足够了……”
“李赫宰你别胡思乱想！根本没有那些事情！”
曺圭贤大声打断同时用力捶了下方向盘，他真搞不懂李赫宰脑袋里在想什么，明明他都没跟其他人做过，怎么就成天想他要找别人？
“我回宿舍。”
眼泪从脸上滚落，李赫宰面表情平静做出选择。
将车停在宿舍楼下时久久没有打开车锁，李赫宰也不出声催促只浅浅呼吸，曺圭贤反倒开始放不下心来。
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李赫宰立刻钻出，曺圭贤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送到入口处，打开大门站进黑暗里的人声音轻颤透着浓重鼻音道：
“就到这里吧，反正你又要丢下我了。”
不等曺圭贤出声大门便哐一声合拢，他张着嘴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懊恼的跺跺脚想立即跟进去却又止步，最终还是回身上了车。
‘醒来后，我花了些时间弄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所以说啊，有这么过分的嘛！我是什么淫乱不堪的人吗？说什么看着就好，看着我和别人做也所谓吗？他简直是混蛋！”
把金希澈家里的藏酒翻出来灌进喉咙里，没多久就醉醺醺的曺圭贤大力拍着桌子抱怨。
“只是想考虑清楚怎么对待他，怎么对待这段关系，结果他又求又哭，最后还大力砸门，硬生生搞得我像再也不见他似的！”
“所以你真不是要甩了赫宰？”
曲腿窝在沙发上的金希澈拿手戳戳软红的脸蛋，曺圭贤却垂头丧气道：“说什么甩啊？我们两个从头到尾连交往都没确定过，就是有感觉便滚上床呀，不如说是炮友还更恰当。
他嘴上说什么喜欢呀爱呀，可都没有要求我去喜欢他，去爱他，像个活菩萨似的我要什么就给什么……”
“嗯？赫宰技术很好？”
“不够好我怎么会随便他摆弄？他说什么舒服就让他做什么！”
曺圭贤挺起胸膛大声嚷嚷，金希澈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啧！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可是他这样真让人怀疑他就是想哄着睡我，等到以后睡够没兴趣就再也不要我了，他又不缺人喜欢，那我到时候可怎么啊！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曺圭贤抱起酒瓶呜呜哭起来，金希澈一边嫌弃的给他纸擦脸一边问：“那你还回家不？再拖下去只能睡我这里了。”
“还回什么家啊！嗝……呜他那副样子我哪还有心情想清楚什么啊！嗝，他要是只想睡我，那我也只能努力提高技巧比过其他人，让他满意到放不下呀！睡就睡吧，呜呜，他睡我，我睡他，嗝，谁也谈不上吃亏！”
曺圭贤边哭边拍桌子，金希澈头疼地拽他，想让他动手轻点，别拿酒瓶砸坏了家具，同时有些上火道：
“那你都这么清楚了，还来我这里闹什么？”
老实趴了一会，曺圭贤摇头晃脑的坐起来：“可我心里面难受啊……当然得发泄下再见他，不然又要吵起来，嗝，哥你送我回宿舍吧。”
金希澈嘴里是西八阿西的骂着，人却老实地接过钥匙，拿上衣服，扶着站起来的曺圭贤往门外走，结果门一开，前面站了个黑漆漆的人。
“阿一西，你们两个狗崽子到底搞什么鬼？！”
金希澈被吓了一跳倒退两步，看清人后才骂出声，被他松开的曺圭贤直接让人抱个满怀也不挣扎，反倒把头埋进对方领子里唤道：“赫宰……”
李赫宰摸摸曺圭贤的脑袋，他的眼角此时还有些红，朝金希澈点点头：“哥，我来带他回去。”
“不是，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算了，真是懒得管你们，喏，钥匙。”
金希澈借着李赫宰拿钥匙的机会，握住他泛凉的手珍重的轻轻亲一下：“赫宰呀，不论如何，要变得幸福啊。”
‘有个傻瓜已经哭着等我好久，不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你以后别再哭了，赫宰。”
“嗯。”
“我再也不说分开，要在一起多久你说了算。”
“嗯。”
“想怎么玩都可以，只是奶……胸的话要轻一一点，每次第二天会肿好多，感觉变大了，男人这样很奇怪啊……”
“嗯。”
一路听着曺圭贤翻来覆去的絮叨，李赫宰却每次都会出声回应他，仅仅是这样也足够把自己从低落情绪中拉起。
进了宿舍把曺圭贤收拾好放在床上，李赫宰反而独自窝进沙发，打开投影随意播放，不知不觉在天色呈现深蓝时睡去。
等李赫宰醒来坐起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正站在灿金色泽里的人听到动静便回过头来，他有些恍惚，这一幕似乎在脑海里构画了许多次都疾而终。
曺圭贤仿佛踩着光走到了李赫宰面前，在脚下蹲坐，双手环抱住他的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仰头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赫宰不由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恍如梦境的笑。
“赫宰，我们去旅行吧。”
手停在半路，指尖微微颤抖。
“去个温暖的、四季如春的地方，然后在鲜花围绕的房子里做爱好不好？”
曺圭贤稳妥握住李赫宰的手牵到脸旁。
“我会拿一枝白玫瑰送给你。”
“你看到的……”李赫宰哽咽着艰难问道：“花语是什么？”
眼睛轻缓地眨了眨，曺圭贤温和坚定的回答：“我足以与你相配，你是唯一与我相爱的人。”
“呜……”
泪水不断滴落下来，忙着给他擦的曺圭贤奈埋怨道：“明明你不应该反应这么大啊，所以那位护士真的没听我的话吗？”
‘终于到重新相遇的时候，一直被爱着的我，要去恒久热烈的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