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究竟拿了他的手机干了什么,白辞言一点也不知道。
问也不说,追问的多了还会被吃醋的江封摁床上脐橙榨干存粮。
“问这么多,你喜欢他?”
每次听到江封这句话,白辞言就会赶紧摇头:“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江封凉凉道:“在国外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一点感情也没有?”
白辞言:“……”
太醋了。
这股浓浓的酸味儿快要溢出来,呛得人头晕。
对于这缺失的六年,江封现在是如鲠在喉。
六年,白辞言从少年长成青年的过程,他没有陪着,那个小绿茶倒是时时刻刻在国外陪着白辞言,和自己的男朋友朝夕相处。
拆散自己和白辞言,见到白辞言的成长,国外还随身陪伴了六年,江封现在觉得自己能恨的把范泽给生吞了。
他恨的心里冒毒汁,对白辞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纵容,除了偶尔蹦出来的酸言酸语,白辞言还真看不出江封心里的不适。
因为他也很醋,醋的难受死了。
公司有个大股东的女儿,长得漂亮身材还好,最近对江封是穷追不舍的追求,就算知道对方有个男情人也不肯放弃,每天雷打不动的送便当,打电话,还邀请烛光晚餐。
白辞言又醋又委屈,晚上上床的时候,咬人咬得更凶了,导致江封现在连穿高领衣服都犯愁,怎么也遮不住耳后的吻痕。
“跟猫一样,占有欲这么强。”江封站在全身镜前,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还残留着没褪消的咬痕。
他揉了揉白辞言的头,掐了一下他的脸:“太明显,我开会都难。”
“今天那个顾小姐又会给你送便当吗?”白辞言抿着唇问。
“她送我便当,我哪一次不是退还回去了?”江封好笑的问,“还这么惦记。你要是喜欢,我就收下去开会,你自己在办公室里慢慢吃。”
白辞言时隔六年,又尝到嫉妒的滋味,连带着对便当和那个顾小姐都开始讨厌了,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
他皱着眉,不悦道:“谁要吃她的东西,肯定难吃!”
江封挑眉,戏谑道:“白辞言出了名的有礼斯文,温润如玉,现在这个小醋包是谁?”
白辞言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刻薄了,可是他忍不住。江封是他一个人的才对,有任何人来抢,都会让他感觉恐惧和嫉妒,产生没来由的敌意。
江封说:“今晚有个宴会,我缺个舞伴。”
他捏了一下白辞言的鼻子,宠溺道:“顾柔想当我的女伴,我拒绝了。能赏个脸陪我走一次吗?”
白辞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当然。”
晚宴在八点开始,前面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个挽着手臂的男男女女,男性礼服西装,看着斯文得体,女性华美衣裙,美丽大方。
白辞言很习惯这样的氛围,进来之后就跟在江封身边,和他低声说笑着。
白家现在的状况,这里的人精或多或少心里都有谱,本来他们以为白辞言就是被当做玩宠送给江封的,可是两人的气氛太和谐甜蜜,瞧着跟正常情侣差不多……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有底了。
“想吃什么?”江封问。
白辞言往甜品区那里瞄了几眼,他现在早不跟以前一样,想吃还不敢跟江封说,直接压低声音,道:“想吃小酥饼,你悄悄的去拿。”
江封捏了一下他的手:“等我。”
白辞言乖乖点头,
几乎是江封一走,就有几个想和白辞言交谈的人蠢蠢欲动想上前。他们平常和江封碰不上面,擅自找江封也很礼,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铆足了劲想和白辞言打好关系。
白辞言懒得应付这些人,他状似不经意的往旁边走了几步,用路过的人挡住自己,几个交就走到了一个廊下。
这样一来,和江封之间的距离就拉的有点长,白辞言遥望过去,就见到正在给他挑小酥饼的男人拿着夹子和盘子,给他拿着不同口味的酥饼。
白辞言眼底闪过笑意,正想走过去告诉一声自己不挑口味,身后突然传来压低的声音。
“白辞言……”
青年身形一僵,震惊回头看去,一只手忽然拉住他的手腕,直接往深处长廊那里跑。
白辞言被带得一个踉跄,连忙想挣脱自己被拉住的手腕:“范泽!放开我!”
范泽充耳不闻,甚至过分到把白辞言钳制住,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闷头往前冲。
白辞言感觉跑了没多久,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开,只听到“咖嚓”一声,眼前天旋地转,他被扔进了一个空一人的房间里。
“范泽,你要干什么?!”
白辞言赶忙转身正对着他,警惕的步步后退,一直到腿部碰到柜子的边缘这才迫不得已的停下。
他的面前站立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青年,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劲。
似乎是兴奋,眼睛都在泛红,红通通的眼眶配上过于偏执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平心而论,范泽长得不,是纤长漂亮的小白脸样,在gay圈还是挺吃香的。
只不过比起白辞言,皮肤没那么白,五官没那么精致,气质也没那么清贵闲雅。
白辞言现在见到这个神经病都觉得自己汗毛倒竖,他在国外就受够了这个人孔不入的骚扰,甚至有的时候过分到擅自闯进他的房子给他洗衣做饭,在自己的隔壁租房,偷窥监控他的生活。
青年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恐惧,还因为这个晚上不敢睡觉,搬了好几次家。
白辞言强忍着发颤的手,尽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冷淡道:“你找我做什么?”
范泽喘着粗气,整个人亢奋到瞳孔放大,喃喃自语道:“白辞言……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人跟嗑药一样,白辞言心里发寒,不敢惹怒他,怕这个神经病发疯杀人,顺着话问:“怎么过来的?”
“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范泽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看看我的手,已经拗断过了。”
白辞言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一双和正常人类骨骼形状不同的手。
他心里一凉:“……谁干的?”
“你心知肚明是谁干的。”范泽哑笑出声,“对着我这么警惕,对着江封又是不同的脸,明明他比我更狠,更恐怖。”
范泽步步紧逼,身体在颤抖:“他拿着你的手机把我骗出来……你说好跟我走的,你说好不爱他,只是因为抗拒不了才跟在他身边的……白辞言,我真的以为你回心转意了!”
白辞言咬牙道:“我没说过这些话,而且不是回心转意,我没喜欢过你。”
“凭什么——?!!”范泽快疯了,他怒目圆睁的嘶吼着,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茶具砸在地上,玻璃砸碎的爆响让白辞言心里一咯噔。
范泽痛哭流涕的指着自己的脸:“凭什么?!明明陪你长大的人是我,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我。我的脸……我的脸被他烫坏了,他就是个疯子,没人比他更可怕……”
他神经质的逼近白辞言,握住了他的双肩,眼泪打湿了口罩,恨恨道:“你拿下我的口罩……你看看我的脸!他把我的脸烫成了他以前那个样子,我现在已经成了怪物了!你还敢跟他在一起吗?!”
白辞言呼吸急促,手指死死扣住身后的柜子,很久之后,他尝试伸手拿下范泽脸上的口罩。
确实,很难看。
已经烂掉的半张脸,范泽过长的刘海也在尽力遮掩,就像丑陋的虫子一样攀爬在这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