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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红英换上皇帝准备好的衣衫,要戴帷帽时,皇帝坐在榻上瞥见了,笑道:“沈姑娘,万事你都做的很好啊。”
她没有回应,干净利落地戴上帷帽,径直走出殿门。
跨出门槛之际,她微微侧头,“小女,感激陛下深恩。”
榻上的皇帝,凝着她出门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掉。
又像是想到什么,轻嗤了声,笑意轻,也低,是对她,也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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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红英跟着侍奉皇帝的史内臣一路来到关押父、兄的禁狱。
这是一所特殊的存在。
很少能用到,平时多为处置宫内人和内臣、内侍的地方。
但因为它的地方所在。
也会用来当做临时关押犯事官员的地方。
以防官员被人暗害,或是畏罪自尽。
禁狱修在地下,石壁筑起的墙面,还有滴答的流水声。干涸的血被水滴重新激发出腥味,沈红英只是皱了皱眉,可已经见过新鲜血味的她,对这里的陈年旧血,也已经学会了适应。
史内臣将她带到一处牢房外两三步的地方,轻声道:“沈姑娘,陛下的意思是,希望你就在此处见了便是。”
沈红英声音微凉,“我人都来了,还要远远见面么?”
何内臣微笑,“陛下还说了,知道姑娘心性,只要姑娘给得出好答案,自然随姑娘去。”
沈红英心里呵笑,同内臣颔首拜别后,走向关押父兄的地方。
透过石柱缝隙,父兄身上都完好俗,并没有什么伤,只是牢里生活损身体更损心性,饶是堂兄那样年轻的人,也都双颊消瘦,眼窝深陷。
她一下握着石柱,眼眶红了,叫喊声锁在喉咙。
鼻尖酸的掉泪。
许是心有灵犀,沈父和沈直都猛然转过身,看见站在外面红着眼睛,难过不已的沈红英,又是激动又是惊讶,而后眸色染上恐惧和担忧,立马冲上前。
“英儿!”
“爹爹,哥哥……”
沈父激动地落泪,握着她的手,又心疼地说,“手怎么这样冷啊。”
沈红英笑着摇头,“没事的爹爹,女儿没事。”
“没事就好,夜里凉,你要多穿点啊。”
“好,女儿记下了。”
沈父问完,沈直才道:“你姐姐,怎么样了?”
沈红英看向他,让他别担心,“没事的,姐姐她很好。”
目光从沈父和沈直面前来回晃过,眼里止不住地滴落,控制着哽咽,“我朝律令,出聘之女不在议罪之列,她会没事的。”
“哥哥不用担心,爹爹也不用担心。”
沈父望着这个强颜欢笑的女儿,也泪眼涟涟,“那你呢……”
沈红英垂下眼,遮掉那一抹悲痛,清澈的眼神、纯真地望着父亲,“女儿也是。”
她笑了起来,坚定地说:“女儿也是出聘之女了。”
沈父怔住,喃喃重复她的话,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是太子殿下朝陛下求恩了吗?”
沈红英点头,“嗯,是。陛下仁厚,感念祖父功绩恩德,所以准了殿下所求。”
她说的一点不含糊,沈父却打起了鼓,看着沈红英,半晌,郑重地问道“英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红英双眸已经很痛了,泪水打湿了睫毛,她连颤动的心气都没有。她只能强硬地支撑着自己,可望着亲人赤诚和盼望的目光,又觉得跟刀扎剑刺一样,疼痛又难捱。
差一点,仅仅是差一点,
她就要放弃了。
可在被刺穿扎穿的那颗跳动的心,唯一安好的地方。
有个声音告诉她:沈红英,你要撑住。
沈红英,你要撑住。
“爹爹,女儿什么时候骗过你?”沈红英笑着开口,“是真的,婚期,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看了。”
“爹爹,女儿不会骗你的。”
爹爹,对不起。
雨滴滴答,守卫走过来要带走沈红英,她恳求能再多待一刻,可远处响起的一声咳嗽声,不经意地,一点边也沾不上的,却让她收回那一丝侥幸。
沈红英只好和父兄拜别,连下一次都说不出口。
转身要走时。
一直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与沈父的沈直,目光锐利地凝着她的脖颈,忽然叫住了她。
“小妹。”
沈红英转头。
沈直沉下声音,“你脖子上的血痕,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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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引术: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