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又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小姑娘小男生。”宋星海有些害羞了，脸颊红润，“老土也没办法。你土，我直，谁也别嫌弃谁。”
吃完午饭之后，两人打道回府，准备休息好去泡温泉。宋星海的手环也连续响了好几个电话，但铃声还没有响起来就给强行掐断。
冷慈换好睡衣，发现宋星海坐在床头有些失神。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了，宝宝？”冷慈话没说完，初号机便给他发了条消息，冷慈看完，冷淡的脸上泛出点点黑气。
“这些人……。”冷慈坐到宋星海身边，将他手环上的来电显示和短信匆匆看了一遍，有人联系不上他直接骚扰宋星海。
当然，和他熟悉知道他脾气的人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并且宋星海的手环被初号机监视着，稍微有苗头就直接掐掉。能暂时穿破初号机的防御，还用这种会惹怒冷慈行为的人，绝对不是自己人。
“nz，你别生气，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吧。”宋星海拍着冷慈起伏不定的胸口，他感觉得到，冷慈很重视这次约会，把所有工作都推了。
“呼……宝宝，真的很抱歉，我本来……”冷慈一听到宋星海懂事的主动退步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心里疼得要命，“我先把这些人处理一下。”
“没事的。”宋星海说，“今天本来逛得就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下午你叫醒我，我们一起去温泉。”
“好。”冷慈替宋星海掖好被子，在对方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亲吻，宋星海抱着另一只枕头当做是冷慈，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冷慈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他找到骚扰宋星海的电话拨了回去，不经意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时，镜子里那双充满冷酷和杀戮欲的眼睛令人心惊。
电话应该是秘书接起来的，对方还未开口，冷慈便冷冰冰地说：“让查尔斯接电话。”
秘书礼貌地应了一声，接着通讯器里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hars殿下，trasr少爷的电话。”
查尔斯接过电话，满意地听到对面有些粗急的呼吸，他冷冷一笑，可算是把这头装睡的冷淡野兽也惹毛了。
冷慈毫不顾忌对方尊贵的王族身份，一字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冷若冰霜：“查尔斯王子，你让人骚扰我的未婚妻的样子真的很没有礼貌。”
查尔斯懒声一笑，并不在意：“对不起啊nz，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联系不上你，其他人也联系不上你，我只好出此下策。不过是几条短信和两三个电话，你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
“真是抱歉，我现在心眼比针尖还小，如果再有人往他的私人手环里弄出些不应当的动静儿，不管那个人有多位高权重，我会让他的私人账号里塞满垃圾短信，通讯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电话轰炸，更别提是区区一个王子。”
“呵呵，别那么生气嘛。我保证不打扰他了。”查尔斯笑了笑，看似不把冷慈的警告放在眼中，实际上清楚这次真的踹到铁板，没想到好脾气的nz，居然那么介意这么件小事。
“还是你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透露给他，让你们现在甜甜蜜蜜的约会变成诀别？”查尔斯又说。
“砰！”冷慈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洗漱台，引起恐怖声响。
“查尔斯，收回你刚才恶劣的想法，不然我什么都能干出来。”冷慈再次被精准踩中痛脚，浑身汗毛倒立，脖子充血发红。
查尔斯若是见了冷慈完全发飙的模样，一定会感到陌生和一丝忌惮，但在他的记忆中，冷慈很少生气，总是姿态高傲矜持，或许那骇人的一拳头捶下去，人依旧是冷若冰霜没有太大表情的。
“行，当我没说。”也就这家伙敢这么嚣张的吼他了，查尔斯奈，冷慈打小就是模范生，在女王陛下也就是他的母亲口中更是备受夸赞，查尔斯比冷慈年长，却也只有被他比下去的份儿。
比起威廉那种只知道嫉妒的笨蛋，查尔斯显得更加明智。他和冷慈以及L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当然，期间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
查尔斯想到那晚澡堂的惊鸿一瞥，直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冷慈健硕完美的肉体，被热水冲刷到微微发红的肌肤，以及红着耳根冷脸遮住私密处的动作，一切都那么优雅又从容。
可惜……
算起来，宋星海还是他的情敌呢。但这段感情只是单方面罢了，并且查尔斯早就埋在土里，可每次见到冷慈，听到他的声音，土里死去的悸动还是会悄悄苏醒。
“nz，我确实有事情找你。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了，我希望你来见我一面。”查尔斯说。
“电话里说，我下午还要陪小宋。”
“不就是泡温泉吗？”查尔斯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漠，“那我也可以去你们的酒店房间找你，或者在你们泡温泉的时候和你叙叙旧。”
“你别欺人太甚。”冷慈抽眼。
“是你欺人太甚吧，nz。你诓了威廉一大笔钱，还害得他账号冻结被皇家警察调查了名下所有账户，现在他可被女皇陛下骂的狗血淋头。”查尔斯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对弟弟的怜悯，反而幸灾乐祸，“那个草包毕竟是我的弟弟，他找我帮忙，我理该拉他一把。”
冷慈凉凉回答：“他没有把小命搭上去就该感谢我的仁慈。”
查尔斯笑了笑，不继续说了：“nz，我再说一遍，上车，我们很久没有叙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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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慈临走前确定宋星海已经睡熟了，留了消息，将门锁好才离开。
查尔斯所在的地方并不远，是一座极其奢华的皇家酒店。侍从恭敬将冷慈领上去，由于冷慈脸臭的要死，侍从全程不敢多说。
查尔斯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他知道这些准备或许冷慈压根从头到尾不会看一眼，可只要是和冷慈待在同一屋子，似乎连空气都香甜起来。
查尔斯穿着华贵的睡衣，等待门铃响起。门开的一瞬间，懒洋洋的脸颊晕开淡淡红色，他直勾勾看着出现在自动门后的男人。
银色发丝，冷淡里透着厌恶的蓝眸，鼻梁和上次见到的一样挺拔英气，唇瓣倒是更红润丰满了些。
查尔斯眼神继续往下，扫描仪一样在冷慈壮硕性感的肉体上胡乱扫射。冷慈对他戒心很高，把自己捂得死死的，但查尔斯却对恨不得把眼睛也包起来的冷慈颇是有感觉，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禁欲感，多瞧他一丝肌肤都会被冒犯。
“查尔斯我只给你半小时。”冷慈站在门口，不愿意继续往内。
“nz，你离我那么远干嘛？这边坐。”查尔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我不想染上你的香水味道。”冷慈说着，点开开窗的摁钮，冷风瞬间从洞开的窗外灌进来，将查尔斯吹得狠狠哆嗦。
“nz你谈个恋爱把绅士礼仪贵族教养也忘了吗？”查尔斯有些生气，“我冻感冒怎么办？”
谁让你穿那么少，冷慈压抑住翻白眼的欲望。完全不想想这是温暖的房间查尔斯穿少些也可厚非。他说：“你继续浪费时间，我就得走了，我老婆醒来没见到我会害怕。”
“呵呵呵，nz，瞧瞧你那副坠入爱河的愚蠢样子。”查尔斯说，“你就不能稍微把那个双性人往你嘴边取下来么，没人在意你有没有老婆。”
“哼。”冷慈骄傲地抱住胳膊，把查尔斯的发言当做单身狗的愤怒。
查尔斯把窗户又关上了，精心打扮的头发被冷风吹得稀碎。他真是不该寄希望于这些，冷慈就是个空有其表不识泰山的玩意儿。
“还有二十五分钟。”冷慈看了看手环。
“你！……算了，我就直说吧，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查尔斯稍微调高温度，让自己舒舒服服沐浴在暖风下，反观裹得严严实实的冷慈逐渐冒出汗热。
“合作？”冷慈想了想，“贵族和联邦会议一直是对立持平关系，而且我只是个搞研究的，查尔斯殿下不缺我这样的人才对。”
“可是你姓trasr。”查尔斯一语道破，“联邦最近被你爸爸和东方慈善公司的合作项目刷屏，什么猜测阴谋论都出来了，他是trasr家家主，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家族的意志。”
“那是其他人过度揣测的事，我们家小宋是双性人，所以我爸表态支持一下双性人的慈善项目，有什么问题。”冷慈淡淡回答。
“nz，别绕弯子了好吗。”查尔斯气得发笑，“就算弥赫首席真的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做事，可外界会解读成他有重回鸽派的倾向，联邦整体站队你也是知道的，那群老东西最见不得异己之人。”
“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什么都能做出来。之前是Eri，保不齐……”查尔斯没有说下去，意识到说话，神色匆匆闭上嘴。
“Eri？”冷慈目光如炬凝视他。
“……嗯。”查尔斯说，“你真以为反叛军那么容易就能将一个奸细插到Eri身边，还造成当年那桩惨事。Eri的性格你我都清楚，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吞弹自尽？枪谁给的？当时为什么没有人阻止？”
“还有宋衍的事之前被压下舆论，被强行洗白成辜中枪的科学家。后来卢克尔逃狱散播了不少关于他真实面目的言论，在联邦再次掀起大波……但很快，舆论被其他事情分走关注。”查尔斯说，“这些，我不说，你也知道原因。”
“那又如何。”冷慈鄙夷地嗤鼻，“早该烂透的老骨头们霸占着联邦半壁江山。”
“nz，所以你需要更多的支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查尔斯终于露出柔和的微笑，“上层贵族早该更换新鲜血液了。”
冷慈瞧着对方向他伸来的手，没接，那一瞬间，他想到很多。他答应宋星海早早退休和他安闲度日，也答应宋星海在退休之前努力撬动这个腐朽的社会，现在查尔斯向他抛出橄榄枝，如果是以前，没有牵挂的时候，他会接。
黑暗中的迂腐垃圾堆积如山，可能他一辈子搭进去也解决不完。但新生贵族们主动示好是值得拼搏的机会，他们没胆量去找弥赫，只好从他入手寻求支持。
“查尔斯，我现在不能立刻回答你。”冷慈说，“我冒然答应你，是对你我还有更多人的不负责，我需要你证明决心和实力，你也需要再花一点时间观察我是不是最佳人选。”
“nz……”查尔斯有些意外，他表情失落，“你变得不像你了。”
“嗯，等我回到36号星，会尽快给你答复。”冷慈后退一步，将手掌贴在胸口行了个贵族礼节，“虽然我很不喜欢你的言行举止，但我能感受到你言语中的忧心。我先回去了，请保重。”
优雅矜持的告辞，说着满口令人不爽的话还如此端庄，查尔斯又奈又好笑，伸手慵懒挥了挥：“走吧，祝你和你的夫人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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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慈回到酒店房间时，宋星海已经醒了，坐在床头发呆。
“nz。”听见动静，宋星海抬起头。冷慈把手里买的小甜点和饮料放在床头，表情轻松。
“刷到这个，很想买来尝尝。”东西都是热的，冷慈把吸管插上，将手工曲奇递给宋星海一块，宋星海摇头。
“nz，我……”宋星海思考片刻，还是准备说出来，他停顿的几秒，冷慈手中捏着的曲奇在两根指头的重压下捏成碎块。
“宝宝，你让初号机帮忙偷听了我和查尔斯的对话是不是。”冷慈将指尖的曲奇粉末捻掉，目光沉沉落在宋星海脸颊，奈又像是松了口气。
“嗯。”宋星海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我很担心你，我听到你在卫生间……弄出了很大动静。”
宋星海看着他，眼神关切真诚。冷慈忍不住将人搂进怀中，如果是记忆完整的宋星海会怎么做，他一定会要求冷慈全盘托出，他们约定好有难同当，可现在冷慈不太愿意将这短暂的幸福早早染上现实的污泥。
“宝贝，你想听我说实话吗。”冷慈问。
“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宋星海用脖子蹭着冷慈平整的肌肤，小心厮磨，他叹息，“因为我对吗。”
“我真的很想和你过平凡日子。”冷慈鼻音浓厚地说，“但我……做不到。”
冷慈遗憾地拉长尾音，声如叹息。
“我不怪你。我也不能怪你。”宋星海望着窗外照入的暖日，小小呼气，“其实我在之前就一直奢望自己有一天能改变这个吃人的世界，可后来我发现论自己捐多少款，造多少福利学校也济于事。黑暗牢牢笼罩着所有人头顶，我做的那些比太空浮尘还要微不足道。”
“我以为……所有优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哪里会在乎我们的死活。直到我遇见你。”
宋星海松开，捧住冷慈的脸：“把你一次次推开，真的好疼。是不是越是深爱便越会贪图欢愉。我没有资格左右你的决定，但论你选什么，我都同意。”
“小宋。”冷慈喉音低沉。
“我不贪心，你爱我，心里挂念我，呵护我，我都知道。其实我很羡慕弥赫叔叔和安娜阿姨，他们各自忙碌，却又那么恩爱。他们应该都很为彼此自豪吧。”
冷慈听到这里，哑然失笑：“是彼此的头号鼓吹。”
宋星海也跟着笑起来：“你羡不羡慕？”
冷慈没有回答，而是抓住宋星海的手轻轻落吻，眼神却沉重直钩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灵魂一并勾出来。
“小宋，我会认真考虑的。”冷慈说。
“我陪着你。”宋星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