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一排废弃的地窝铺,离边境城墙只有二里地,平时小黄狗偷了营里的鸡都会叼到这里享用。偷不到鸡的时候,它就来地窝铺里吃个鸭脖,不对,是老鼠。
雨越下越大,全身湿透的王元鹅带着孩子们冲进地窝铺的时候,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哭声消失在雨声里。
她的西域纱裙被大雨浇透后裹在洁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肚兜,肚兜被高高顶起。此时,若不看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脸蛋,倒是美得让人窒息,怪不得这些兵勇后代个个摩拳擦掌。
地窝铺年久失修,茅草房顶到处漏雨,地上的水已经齐脚深。王元鹅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先把孩子们抱上土炕,然后抱起一捆废草冲出窝铺。她小心爬上屋顶,用废草盖住漏雨的地方。
屋顶正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大漏洞,王元鹅艰难朝屋顶爬去,正当她把剩下的废草堵到屋顶漏洞的时候,脚下咔擦一声,双手还来不及抓住,就从屋顶掉进一丈多深的窝铺里。脑瓜子嗡地一声,眼前瞬间闪过数小星星,睡在地上动弹不得。
孩子们连滚带爬来到娘身旁哭喊着。
娲娲抱着王元鹅的脸,用脏兮兮的手指扒开她的眼睛。
“娘!娘,你不能死,娲娲不要娘死……”
老二姝姝刚会说话不久,她趴在娘的背上伤心大哭。
老三没哭,她拱到娘的怀里,掀开衣服,小嘴找到全村男人奢望的奶嘴咕嘟咕嘟吮吸着。
小黄狗围着娘四人狂吠不止,正是风雨交加,王元鹅踩漏的屋顶如瓢泼般漏雨下来,雨水浇在她奄奄一息的胴体上。
小黄狗叫了一会咬住王元鹅的鞋子,四脚蹬地用力拉拽,可小黄狗个子不大力气小,根本拉不动王元鹅。
几分钟后,大雨把王元鹅浇醒。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依然向上弯曲,一只手下意识挽住胸前的奻奻。
“娲娲……”
“娘,娘……你醒了,娲娲以为娘死了。”
“乖娲娲,娘没事,娘只是睡着了,乖,到炕上去躲雨,炕上面没有漏雨。”(孩子们听得懂王元鹅的外语。)
娲娲自己爬上炕去,王元鹅把奻奻放到干草上,再把姝姝抱上去。她扶着炕沿艰难坐下,小黄狗啾啾吹着鼻子依偎在她旁边。
洪家赶走王元鹅的时候,刚好洪宅被闪电击中,倒是没有死人,就是劈断了温婆的一只手。另外,正屋屋顶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这就是报应,谁让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可怜的女人。洪家乱成了一窝粥,叫郎中的去叫郎中去了,兄弟几个先是叫上邻居淋着雨修缮屋顶,唯独不见了老大洪齐福。
洪齐福趁夫人褚敏君去照顾老太太的间隙,偷偷返回自己家里。他先是鬼鬼祟祟摸进房里,从箱子里偷了几钱银子,再钻进仓房,舀了一斗小米淋着大雨从后门溜走。
他绕小路走到村外,找了很久才听到地窝铺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洪齐福站到破门前,擦了一把雨水得意笑笑。
“元鹅,我就不信你这次不感激我,他们都想白白得到你的身体,大哥我可是什么都为你准备周到了。”
他推开门板,刚跨进卧铺咳嗽一声,小黄狗就窜出向他扑来。
洪齐福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棍朝着小黄狗打去,黄狗一口咬住木棍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