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宗灵轻叩门扉,不等里面的人表示同意或拒绝,推门进入。
她的礼闯入,没有在房间里惊起波澜。喻杭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份文件。
喻宗灵走过去,直接坐上了书桌的台面,双腿交叠:“我进来了,怎么不理我?”
喻杭抬眸:“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好像不需要我招待。”
“谁说不要?”喻宗灵足尖莹白,搭在黑色座椅的扶手上,“反正,你不能这样视我。”
喻宗灵双手后撑,手心压着桌面一本法学书的封面。她和哥哥都念法律,他书的厚度是令她感到头疼的教材的十倍,密密麻麻全是英文。
喻杭本人,并不像法律一样枯燥、严肃、审慎,他投向任何事物的目光,都带有不经意——包括她。
他展开一点笑,声音缓慢:“那我应该怎么样?”
喻宗灵正待开口,喻杭放在床上的手机振了铃。
喻宗灵喜欢养啮齿动物,不夸张地说,在喻杭起身的一瞬间,她像她饲养的飞鼠一样,展开翼膜,飞扑到了他身上。
除了接住妹妹,重新坐回椅子上,喻杭没有第二个选择。
两人之间,紧密地贴合。
窗玻璃映出喻宗灵此时的姿态——初长成的少女,瑰丽明艳,身体的重量集中在膝关,跪在喻杭腿上,压制着他。
她和哥哥有相同的姓氏,但当她与他面孔相对,呈现出的是经过对比之后更加显著的不同,或者说,她和喻家的人都不同。
喻家所在的位置高,但处世低调,如同一幅清淡写意的水墨画。而她出身富贵,人也像一朵色泽艳丽的牡丹花,入了画,美则美矣,很不和谐。
喻宗灵小时候,全家人一起出游,总有局外人道破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和谐:“喻杭,这是你的妹妹吗?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喻宗灵拽着喻杭的手,凶巴巴地望着人家,像一只被误伤的小兽。
喻杭从不会解释个中缘由,只承认说:“是。”
喻宗灵盯着喻杭,他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和她一样是浓颜,面部的每一个折角都符合美学意义上的绝佳,只不过眼睛太冷,神情太淡,才显得和她不同的。
喻杭扶着她的腰:“起来。”
直到铃音消逝在房间里,喻宗灵才从喻杭身上起来:“哥哥,你觉得我现在谈恋爱,是对还是呢?”
“你已经满了十八岁。”喻杭看着她,“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对和吗?”
“需要。”喻宗灵点头,“我要你的判断,像你曾经判定我早恋是的一样。”
“然后呢?”
“对就给我奖励,就——给我惩罚。”
喻杭平静地唤她:“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