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间灯光昏暗的廉价旅社。
「妈的又有人!」
霍健忠怒吼,他站在对街旅社的三楼窗边查看,乾瘪的手指捻着香菸,不断来回走动。他看着蓝岛咖啡店的灯火明亮,感到相当烦躁。
八年前入狱後,他因不适应狱中生活,y是在三个月内急速瘦去二十公斤。快速流失脂肪,让他浑身包覆下垂的皮囊。
此刻的霍健忠,下垂而凹陷的脸颊像是橘子皮表面,满脸参差不齐的胡渣配上三白眼下方的两道黑青眼圈,丧心病狂的眼神令人心生畏惧。
这几年他并不好过,伤害罪、权势猥亵罪加上X侵未遂,在监狱的生活可谓如履薄冰,遭人鄙视的他,甚至受到其他犯人的侵害。尤其,项蓝那一踢,把他下T的B0起功能受损,这件事情更让他备受嘲讽。
为此,霍健忠出狱後,早已失去当初的气势凌人。但他仍透过以前熟识的友人,打听到陈昭沁与项蓝的近况。令他没想到的是,陈昭沁不仅日子过得滋润,她儿子甚至成了名模。
见此,霍健忠变得偏激,因坐牢失去一切的他决定报复,非让他们经历地狱才肯罢休。因此他故意趁夜深时,破坏咖啡店以示警告。
他没有第一时间找上陈昭沁,是因为他最喜欢看她恐惧且焦虑的模样,他想要慢慢折磨这对母子,就像当初把项蓝压在地板上。
为此,霍健忠在咖啡店对街的旧旅舍住下,近距离监视情况。但连两日下来,他发现陈昭沁身旁总有其他人会跟着,甚至会确认她是否平安回家。在单枪匹马的情况下,他选择按兵不动。
这时,霍健忠再次走至窗边,他冷眼看着从店里走出,与旁人有说有笑的陈昭沁。
「把我害得这麽惨,自己却过得这麽爽……呵呵……那天只是下马威,再来可有得瞧了……」他看着咖啡店,喃喃笑道,脑里盘算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肮脏想法。
但此时得意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走进罗森布下的圈套。
※※※※
与简日婷联络完,罗森又打了几通电话。
他先打给hSir,请托对方跟处理此案的员警进行「G0通」。而後再打给蒋文,交代对方明早去警察局调取监视器画面,便顺道让老福接送hSir过去辨认。
等一切交代完毕後,他看向腕表时间,再次打给张峻。电话响不过两声,张峻便急忙接起,他还特别走到房间外头,避免被项蓝听到。
「您说吧。」张峻的语气沉重。
「目前需要你与项蓝在南部多待几天,因为他继父上礼拜刚出狱。」罗森语重心长地说道。
电话那头张峻一脸茫然,但这时他猛烈想起项蓝曾说过,x口的疤痕就是继父所造成,他赫然吓出一身冷汗。
「留他妈妈一个人在北部好吗?」张峻猜不透罗森的想法,毕竟如果为了保护项蓝,而让他妈遭受危险,那小子肯定会崩溃的。
「你在咖啡店看到的那个店员,她是项蓝唯一的朋友。我刚跟她确认过了,她会拜托她的男友帮忙站岗。」罗森语气平缓地解释着。
听到这回答,张峻不屑哼笑:「那小不点?您冀望她男朋友能帮上什麽忙啊?」他自认为,小个子都是跟同身高的人送作堆。
这时,罗森不禁莞尔,淡淡说道:「她男友是跆拳道国手,江易承。」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一阵静默。
「呃……请问我这老人家还有什麽用途?」张峻吞了口水後,态度瞬间变得毕恭毕敬。
「您只需要注意项蓝的状况即可。」罗森奈笑回,对於张峻欺善怕恶的心思感到好笑。
「行这简单!话说那小子周遭有谁,你怎麽都一清二楚啊?」张峻松了一口气。
罗森微怔,而後看向地毯上的一处W渍。
「要保护一个人,自然需要了解,他身边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罗森不带情感的声调,让张峻背脊一凉。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罗森的能耐,但没想过对方竟对项蓝身边的人都了若指掌。这种掌控慾对他的孽徒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他搔搔头,不知如何界定,复杂的情绪乱成一团。
罗森注意到张峻的静默,他知道对方在担心什麽,因为连他自己都曾担心过,这种日益壮大的占有y,或许有天会失控,也可能让项蓝因此失去自由。
虽然他已厘清母亲当初离开的原因,但那种失去而能为力的心情,他固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与其让他人有机会伤害项蓝,不如把他綑在身边,让他永远法逃离自己。
而後,静默许久的张峻,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那人真是他继父,他到底想g嘛?」张峻深x1一口气,把焦点放回当下。
「犯人出狱後一半以上会选择再犯,如果对方真是他继父,那这回砸店可能只是给个警告,毕竟项蓝现在身分特殊,他要的可能更多。」
「你的意思是勒索吗?」张峻激动地低吼。
「别担心,他没有这个机会。」罗森不屑地嘲讽,眼神越发冷峻。
听到罗森的语气,张峻便知晓他自有计画,因此也不再过问。他们彼此商讨一些相关事务之後,罗森便挂上电话,但他沉思的神情似乎在犹豫些什麽。
这时,後方传来轮椅摩擦地板的声音。罗森回头一看,发现罗曼夫就在门外。
「爸,您怎麽不再睡一下?」罗森起身,将罗曼夫推进房内。
罗曼夫没有回应,他敲打着浮肿的大腿,环顾四周。而後,他默默将视线停在桌面上。
「过去,我有很多机会弥补你,但我拉不下脸。明知那几个nV人和那群孩子,都对你怀有恶意,我却什麽也没做。」罗曼夫将手放上桌面,抚着桌沿的凹陷。
罗森见状,这才确定自己的猜想。罗曼夫确实在他搬离家之後,仍维持着他房间的状态。
「我现在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罗曼夫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T。见状,罗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待在一旁。
「快回去吧,我自个在这就行。听你还有很多事尚未处理,别为我这老头担心了。」罗曼夫轻叹一口气,开始下逐客令。
「我已经交代别人处理了。」罗森回道。
「如果有人还在等你回去,你就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罗曼夫皱眉,试图驱赶他。
这时,罗森想到那个等待他的人,不自觉蹙眉并绷紧脸庞,而罗曼夫也看出他的异状。
「她是个什麽样的人?」罗曼夫轻笑问道。
「什麽?」罗森顿时一愣。
「那个在等待你的人。」
这个问题,让罗森有些措,他们父子从未聊过这方面的话题。虽不知道如何说明,但他不打算对罗曼夫说谎。
「他是男孩。」罗森的语气笃定,而这发展着实让罗曼夫惊愕,他没想过儿子喜欢男人。
罗森见父亲未有反应,预判等会可能会遭到拒绝或责备,不禁筑起防备,但接续罗曼夫的提问,却让他备感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