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周牧知道宁微与方识舟的关系,对宁微一直都有敌意,更何况方识舟还将自己当成过他。
老师还没来,宁微一直自来熟地问东问西,周牧烦得很,压着脾气说:“你好烦啊。”
宁微愣了愣,有些尴尬,他知道周牧不太喜欢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接。他原本想着多个朋友总是没坏处的,初衷是好的,可惜宁微不知道周牧和方识舟关系深浅。
他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座位,恰巧老师走了进来,他就闭上了嘴,也不用换座位了,免得更尴尬。[br]
傍晚周牧接到方识舟的电话,说是今天晚点的时候会回来。他打算去超市买东西,没成想刚下来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见方识舟从车里下来。
登时,周牧就朝他的方向小跑过去。
方识舟身着蓝西装,外面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风尘仆仆地赶来。他好像也看见了周牧,朝着对方张开双臂。
周牧将他抱了个满怀,这次出去的久,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思念溢满胸腔,难以言表,“不是说晚上十点才回吗?”
“本来是啊,”方识舟笑着说:“可是离家太久了,好想你,一刻都不能多等了。”
周牧突然就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嗯,我,我也是……”
方识舟的手在他身后,抓着他的屁股笑,挑逗意味太强:“你也是什么?”
周牧没想到方识舟在外面这么大胆,想也不想就拉着他一路上楼。
到了家门口,方识舟皮鞋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周牧抵在墙上吻,大手撩开黑风衣隔着西裤揉捏他的屁股,
两人的腰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方识舟被吻得身体后仰,背脊顶着墙壁。
“嗯……”男人在吻他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令他意识地呻吟,主动仰着头。
方识舟抓紧了周牧的衣服,酥麻的感触令他皱起眉头,性器包裹在修身的西裤里,禁欲又性感。
他轻颤着开口:“小狗,想我了?”
“方识舟!”周牧咬牙切齿:“你偏要来刺激我。”
话音刚落,周牧将他抱起来放在鞋柜上,亲吻间急切地脱掉他的风衣外套。
少顷,玄关处传来阵阵暧昧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微妙的声音和性感的男性喘息。
方识舟的领带被弄得松松垮垮,衬衫的领口也开了几颗扣子,整个人散发一种充满情欲的甜腻味道。
“是不是想我了?”方识舟低喘着,泪眼朦胧。他被周牧托着屁股抱起来,双腿攀在男人精壮的腰上。
“想。”周牧哑着嗓子回答。
他抱着人往卧室方向走,方识舟低头寻着周牧的唇便要吻上去,周牧贴着他的唇喘着气道:“别勾我了。”
方识舟低低地笑,“我不在的时候,自己玩了吗?”
周牧将方识舟放在沙发背上,注视着他,眼底压着情欲,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没有。”
方识舟的手臂搭在周牧的肩膀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意意地摩挲他的后颈,沿着后脑短硬的黑发撩拨,“真乖。”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忽然从被扔在玄关的风衣里响起,两人不去管它,任由他响完最后一声。
直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周牧克制着退开些:“去接电话吧。”
“不去,”方识舟将周牧身上的背心脱下,摸着他结实饱满的麦色肌肉说,“不管它。”
方识舟的衣服也被快被脱干净了。他开着裤腰,西服外套、皮鞋和领带散落一地,身上的西服马甲和衬衫敞开着,松散地挂在身上,敏感的奶尖被周牧含着吸吮。
可玄关的铃声没停,一直断断续续打来,几乎把凝结的暧昧打碎,方识舟只能稍稍平稳下呼吸,起身去接了电话。
说了几句话他便挂了电话,在阳台点了根烟,欲望也渐渐平息下来。
把烟掐灭后,他走出阳台,周牧帮他把衣服拢了拢,说:“饿了吗?我去做饭。”
方识舟的眼神从周牧的脸上落在了他的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团,笑道:“我去洗个澡。”
“嗯,”周牧故意把视线移开,说:“那你去吧。”
“噗……”方识舟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在周牧嘴上亲了亲,奖励似的。
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像掠身而过的一阵风,没有轮廓。[br]
洗完澡的方识舟穿了一件休闲T恤,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周牧皱了下眉头,拉着他吹干头发。
有些时候,方识舟真觉得周牧年纪轻轻像个小老头。[br]
饭后,周牧在洗澡,方识舟烟瘾犯了,点了根烟,踱步在客厅里,推开了周牧的卧室。
桌子上有几本资料书,拿起来看了看。下面压着一张身份证,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拿起来,身份证上的脸略显稚嫩,肤色还没有现在这么深。
烟抽完了,方识舟走出来,轻轻带上门,找了烟灰缸把烟熄灭,转身撞见刚洗完澡出来的周牧。
“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周牧点点头。
“想要什么礼物?”
周牧眼睫颤动,想说,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但最终他只是良久地注视着方识舟,只说:“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又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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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舟晚上有个工作要忙,在书房。周牧回到客卧将学习资料拿起来,复习一下,他想尽可能地拉进自己与方识舟之间的距离。
周牧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看了眼方识舟的书房,依旧是房门紧闭。
外面夜色已浓,城市在安睡。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抱起来。
“抱歉,我睡着了。”方识舟被惊醒了,靠在周牧的胸膛上说。
“睡吧。”周牧抱着他回了主卧。
这次的项目非常棘手,为了能早点回来,他几乎连轴转,当真累极了,一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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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舟睡熟后,他的手机上弹出一条醒目的消息,陡然间令周牧睡意全。
时间定在后天晚上,我等你。——褚纪青。
64
天气越来越冷,方识舟在约定好的那天迎着湿冷的风,驾车驶入萧瑟的秋景中。
走时周牧问他去做什么,方识舟的回答迟疑了片刻,才说晚上有应酬。
周牧勉强挤出一个笑,轻轻地牵住他的手问:“还回来吗?”
方识舟微愣,随后给了周牧一个吻,摸了摸他的头,笑说:“怎么了?我又不是去通宵的,晚点回来。”
“在家乖乖等我。”
周牧喉结微动,想笑一笑,“……好。”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看到那条消息就好了。[br]
晚上方识舟醉醺醺回来,密码都按不开了,坐在地上哐哐地拍门。
周牧从里面把门打开,闻着他一身的酒味,将他抱进了浴室。
方识舟醉得一塌糊涂,烂泥似的,一个劲儿嘟囔难受。
等放好水,周牧一个没看住,他连人带衣服一块跌进了热水里,跟着头也没入水里。
周牧将他捞起来,全程一言不发,良久地抿着唇。给他解衣服的时候,周牧的手指几乎都在抖,害怕在他身上看到什么。
万一他真的看到了什么,该怎么办?
方识舟躺在浴缸里,一只手臂搭在边缘,周牧蹲那儿看着,以免他再掉下去。[br]
床上他也不老实,酒品在周牧这儿永远不好。
方识舟翻身骑到周牧身上,将他的脸摆正了,捏着下巴道:“小狗生气了?”
周牧说:“为什么喝这么多。”
他亲了周牧一口:“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周牧沉默着,注视着方识舟,良久,在暗中发出低低的、沉闷的笑声。
他还想要什么?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奢望过能得到方识舟的心,如今这样,已经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了。
可人一旦尝到了甜头,便学会了贪心,嫉妒如同病毒,迅速且病态地蔓延,主宰肉体,掌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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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舟在办公室,有些烦闷地盯着眼前的一摞文件夹。他的手边之前是一个《大卫脸的雕刻像,这两天换成了一个小小的镜子。邱贺停来找他时还曾嘲笑他说,大老爷们儿干嘛学女生照镜子。
焦躁、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充斥在方识舟的内心。
这种源头来自于,将近一周,他跟周牧竟然什么都没做。放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家伙恨不得把鸡巴焊在他身体里。
他想不明白,心烦意乱地不停点着皮鞋,脑子里骤然间蹦出一个想法,令他不由得眉头蹙起。
难道是冷淡期?或者……
洞太松了?不会吧?
他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后面的休息室里,将门反锁好。
方识舟跪在休息室的床上,半裸着下身,将手指舔湿了,寻到小小的穴口,试探性地挤进一根手指。
“嗯……”异物入侵,没有任何缓冲,他清晰地感到自己手指被不断嘬着,剐蹭到敏感点的时候身体便会微微颤抖。
他是第二次自己插自己,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又很羞耻,同时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他动了动,立马引得后穴缩了缩,自己弄虽然也会有舒服的感觉,可跟周牧的还是不一样。
周牧的手指很长,上面带着茧,插进去的感觉很好,特别是坚硬的指腹抵着他的前列腺碾磨的时候,像触电一般酥麻,简直令人上瘾。
就这样一边想着周牧的鸡巴插进来的感觉,他用手指玩弄自己的后穴,将穴口插得泛红软烂,淫水尽数淌到他的掌心。
空虚的麻痒令方识舟咬着下唇嘤咛,脸颊泛起红晕。手指太短了,那种触碰不到的感觉,逼得他皱着眉喘息不止。
方识舟眯着眼,想象周牧会怎么做。
他会用充血湿润的龟头顶开穴口的褶皱,将那根又粗又烫的肉棒捅进他的身体里,撞击着他触碰不到的地方。
“呜……”方识舟突然绷紧了背脊,射精的快感令他另一只手抓紧了床单,小口地喘着气。
自慰带来暂时的精神满足,但事后却感到空虚。
盯着床上的一片污秽,他点了根烟,陷入沉思。
感觉……也不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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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宁微走到周牧坐的座位那儿,看了看他身边空着的座位,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宁微瞧着周牧一脸阴沉沉的表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那个,不打扰吧?”
“打扰。”毫感情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冷淡的,从周牧嘴里说出。
宁微奈地干笑一声,凶就凶点吧,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课上他悄悄打量对方,随后轻轻地叹口气。
周牧一脸凶相,又视自己为情敌,他连连摇头,暗道,不好相与,不好相与啊。
65
一场秋雨一场寒,干枯发黄的树叶落了满地,有些贴在一洼洼积水里。穿着黄色马甲的环卫工人正在打扫,波荡而沉郁的空气中浸染着一股凉意,秋日的街景总会让人感到寂寞。
空气潮乎乎的。方识舟坐在中央公园的一个木质长椅上,看几个人在打太极。在早上,你总是能在公园或者广场上看到有人打太极。
离他不远处有两个小孩穿着溜冰鞋,偷偷来滑旱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被几个晨跑的人挡过视野,他从兜里摸出香烟,叼在嘴上。
褚纪青姗姗来迟,在方识舟身旁坐下来,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了火。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等久了吧?”褚纪青说。
“是我来早了。”
方识舟手臂搭在后面的椅背上,抬头看天。长空寂寥,秋风瑟瑟,袅袅白雾吐出,刹那就被吹散了。
“上次那事儿多谢你了,没有你牵线,怕是不太好办。”方识舟说。
“谢什么,跟我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褚纪青说,“阿舟……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方识舟:“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褚纪青其实也没做什么,那时候他们谁都没勇气迈出那一步,谈不上谁亏欠谁。某种意义上,褚纪青也算陪伴了他大学三年,是那些往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褚纪青犹豫着开口:“你和……周牧,你们两个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