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前几百年里，涂山璟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嫉妒。
他生来就拥有一切。
出众的样貌、过人的才学、祖上荫庇的财富……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争不到抢不到的，全看他乐不乐意。
就好比涂山族长之位，他大哥需费尽心力算计，甚至不惜代价将他折磨成这幅样子，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头衔，可有可。
涂山篌对趴在地上的他说，脱掉尊贵的衣服，撕掉尊贵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可只要他站在涂山的产业，说一声他是二公子，谁人不敬他？谁人不爱他？
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体会不到，什么叫与生俱来。
如果非要问拥有太多的人会失去什么，那大概是欲望吧。
所以被涂山篌虐待羞辱的时候，他并不生气。他看着涂山篌得意张狂的脸，只是有些好奇和不理解。
拥有欲望，满足欲望，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竟可让手足相残，血亲反目。
然后，他遇到了玟小六。
她不会因为他满身疮痍而厌弃他，还开玩笑似的将他收为了童养媳，他日复一日地注视着这个努力活得阳光灿烂的人，心中死寂的荒地也渐渐恢复生机。
为了救玟小六，他恢复了涂山璟的身份和相柳做生意，心里也隐隐期待着玟小六对他另眼相待，
可玟小六救他时，并不因着他是谁，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恢复身份了便高看他两眼，甚至还多了几分疏远。
涂山璟这才真切地体会到涂山篌说的，哪怕穿着尊贵的衣服，顶着尊贵的身份，他也什么都不是。
他想当叶十七。
想当玟小六的叶十七。
这样的想法在他心口嘭嘭直跳，震耳欲聋。
以相柳的灵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他依旧能旁若人地继续对玟小六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是知道他法阻止罢了。
涂山璟沉默地忍受着胸腔里的灼烫和酸涩，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这就叫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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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离开后，玟小六趴在池边休息。
水面上，纤薄的后背白皙优美，沿着脊柱有些先前被相柳抵在石壁冲撞留下的青紫印记，如果不仔细，很容易会将它们误当成吻痕。
她将两只手臂叠放在一起，将好可以搭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池水里的灵药渐渐抚平了她身上所有伤痛，也让身体里的不适感更加明显。她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探向她平常根本不好意思触碰的地方。
两根手指轻轻分开唇肉，温热的泉水便争先恐后地向里涌入，冲刷敏感的甬壁，修复那些因为粗暴冲撞留下的细小伤痕。
“嗯……”玟小六轻喘了一声，双颊渐渐升起迷人的酡红。
忽的，她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为是相柳又回来了，便有些气恼地说：“玱玹他是男人，怎么可能在这里跟我感同身受！亏你有九个脑袋，怎么……如此愚笨……”
抬眼，却发现来人穿着一身水蓝，神情暗淡，忧伤的底色下似乎还夹杂着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
是十七。
玟小六下意识想找些东西遮挡自己，可她现在上半身是名副其实的男人，太过遮遮掩掩反倒引人怀疑，恐被发现端倪。
所以她只能保持不动，冲他尴尬地笑笑：“你怎么来啦……”
涂山璟替玟小六拨开脸颊上凌乱的发，贪婪地将她的眉眼刻入眼中，他已经法掩藏自己对她的欲望。
玟小六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六……”他捧住玟小六的脸颊，轻轻衔住她的唇，用舌尖一遍遍地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