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递过来两条烟,两瓶酒。
任达忠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口气非常平静的说:“你为什么想学习放炮呀?”
毛布仑思考了一下说:“任哥,你面前坐着的是我的两位舅舅,我也不能跟你打官腔,我就是想学习放炮了,然后铁路修成了,我来当工人,不会劳改队那边了。”
平心而论,任达忠觉得毛布仑讲的话没有问题。
任达忠就再次追问了一句:“仅仅为了这个吗?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毛布仑忽然间目露凶光,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还要去炸鱼!”
任达忠看见他的样子,内心突突的,随口问道:“炸鱼?哪里有鱼给你炸呀?”
“史家,史家那个大鱼塘,我早晚要把它弄得什么都没有,我还得叫他家家破人亡。”毛布仑眼神光,脸色很难看,鼻涕开始流,显然是犯瘾了。
啪
一个茶碗碎在地上。
任达忠一脸怒气,他瞪着一双几乎发红的大眼睛:“你们给我滚!”
吕思强、吕思清本来仗着和任达忠的关系好,想给外甥毛布仑弄个好差事,好让他将来丢掉囚犯的身份成为铁路工人,这下全泡汤了。
从任达忠屋里出来后,他们也很生气,他们觉得即便他们的外甥动机不纯,任达忠也应该给他们一点面子,而不应该让他们颜面尽失。
自任达忠增加横洞,增加隧道开挖工作面以来,施工现场如火如荼,进展非常迅速。
这个时候,当地大批的老乡参与到工程建设上来,他们趁着天亮前的夜色往工地上走,晚上趁着夜色回家,他们什么报酬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提报酬的事情。
一时之间,整个大山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排壮观景象。
根据城里博物馆的记载,那时候,每天都有上万的群众参加到工地施工活动上来。
任达忠高兴,面对施工现场日新月异的进展,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同时任达忠非常担心,这么多群众和工人、劳改犯在现场参与施工,安全可不是小事儿。
虽然说他管辖的隧道施工仅仅是全线施工的一部分,没有那么多人,可是一个不小心,出事了,那他任达忠就是对不起上级,对不起战友,对不起这些热心的群众,当然也对不起那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奉献的劳改人员。
于是任达忠让人买了很多喇叭,还制做了一些消息树,只要一个地方放炮,整个隧道就会响起来,论哪个角落都会有声音。
这件事情被记者知道了,他们写了一篇报道,说这个隧道里的岩石都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