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枪指着的是季斯年，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比他还慌，像一只拱起脊背，浑身的毛发根根炸开的猫。
“这是你家？”季斯年问。
对方不置可否，眼睛却睁得更圆了，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把枪抵到季斯年胸口。
“你是谁？出去。我要叫保安了——”
“我不动，你把枪拿稳，”季斯年看着对方发颤的手指，奈地把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不是坏人，是附近的军校生……学生证在兜里，你要不要看？”
他从兜里掏出校园卡，伸出手。对方把枪口往下垂了一点，仍旧指着apha，警惕地把卡接了过去。
年轻人在看着证件，季斯年打量着他，视线掠过他漂亮清晰的轮廓，红润柔软的嘴唇，以及还带着一点湿气的发梢。
他刚洗过澡。
就在这时，一丝清甜的柑橘味从季斯年鼻尖飘过。那种甜味里包裹的信息素像一只形的触手，轻轻撩拨过apha疲惫的神经末梢，让血液不自觉开始兴奋地涌动。
这种味道比抗干扰训练里使用的人造Oga信息素更淡，也更甜。季斯年意识到了眼前人的性别，目光偶然触碰到对方裤脚下露出的那一小块雪白肌肤，意识到自己这样看人不太妥当。
他连忙把头往阳台外侧扭过一小角度，避免直勾勾地盯着Oga，面色不变，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瞳孔微缩，下巴的线条绷得略紧了一些。
季斯年深呼一口气，再次吸入一大口带着柑橘味的空气，完全恢复了正常。
一个橘子味的Oga。
季斯年突然意识到了面前的年轻人是谁。
他实在没忍住，骂出了声：“操。”
Oga闻声“嗯”地抬起头，面容上的害怕和惶恐少了几分，看上去还是怯怯的样子，眼里全是迷惑，又有几分隐约的激动。
季斯年连忙解释：“不是说你。”
“我是……”季斯年想解释，想到自己曾经发出去的短信，突然一阵语塞。
进入星际时代的人类分为apha、bta、和ga三种，ab三性在十七八岁进入性成熟之后都会迎来腺体的二次发育，但a两性的二次发育同时伴随着信息素的疯狂分泌，意味着更多的机遇和更大的风险。
尤其是对Apha来说，信息素失衡的后果比死亡还要可怕。
大多数apha会在十七八岁时找到临时伴侣，纾解欲望，交换信息素。而联邦的分崩离析则让一些权贵们有恃恐，公然践踏法令，暗中买卖Oga，特别是那些来自偏远星系、连户口都没有的偷渡客。
一年半以前，季上将不知道从哪里给季斯年找了一个Oga，作为他的“陪读”。
得知这件事的燕池没有维持住悲喜不露于色的翩翩风度，勃然大怒和季上将大吵一架，之后辞去了研究院行政院长的职务，远赴二十八线小星球。
季斯年难得回家一次，父子两人的交流又一次以冷嘲热讽开始，用拳头和互相殴打结束。正当季斯年躺在医疗舱内的时候，他接到了“陪读”发来的短信，充满性暗示地问apha“要不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