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宁脸色一白，心里骂道：“死老太婆，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嫡亲的外孙女，你才会这般打发我。”
她能寻到什么好亲事？给死了原配有了嫡子的老鳏夫当继室？还是嫁给图她貌图她财的寒门？
沈卿宁哀哀戚戚说道：“不，外祖母，阿宁只想侍奉外祖母和母亲，并不想嫁人。”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被面抖动着，像是被下之人哭得不能自已。
“母亲！”
陆敏又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眼尾，出声唤道，“阿宁都这样了，把她嫁出去我不放心啊！母亲，阿宁和阿湛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好，就让阿宁嫁给阿湛吧！两年后，哦，不，不，一年后，阿宁还是所出的话，就给阿湛纳妾。母亲，您觉得如何？”
女儿都这么说了，陆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她转头问陆湛：“阿湛，你同意吗？”
陆湛听了姑母的话，心里正不舒坦。自己同意娶跟被人逼着娶，心情大不一样。它倒宁可自己喝了那杯茶，没有子嗣又如何，总好过自己被逼得不情不愿。
“全凭祖母做主！”他声音冷峻，不见一丝喜悦。
被窝里的颤抖停止了。
陆敏舒展开眉眼，笑容爬上了脸，“嘿嘿”笑了两声，“还是阿湛有担当！”
陆湛不接话，对陆老夫人躬身行礼道：“祖母，孙儿还有公事要处理，一切就交给祖母做主。孙儿告退！”
说完，转身大步出了门去。
平谷跟在他身后，张了好几次嘴，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出了后宅，陆湛止住脚步，看向平谷，见他一张脸皱成苦瓜样。
“有话就说！”
平谷低下头，不敢看向自家主子，嘴上喃喃道：“姑奶奶和表小姐挟恩图报。”
“嗯！”
“二爷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答应？”
“反正都要娶妻，娶谁不是娶？”
他只图个清静，其他好像都没有公事重要。
“二爷不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夫人吗？”
平谷自小就跟在陆湛的身边，觉得他活得太冷清了，一心都扑在大理寺。他就盼着二爷将来能娶个合自己心意的夫人。在大理寺过了糟心的一天，回府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又能聊得来的夫人。
在他这个当奴才的眼里，爷高兴他就高兴，爷幸福他就幸福。
可爷现在要娶表姑娘。爷对表姑娘什么样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爷从来就没对表姑娘笑过，也从没有主动找表姑娘说过话。
这能叫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