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蟾楼,林楠笙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左秋明还在老纪那里,他们要赶在天黑前将得到的情报传递出去。下午让李副官扣在天蟾楼的几个特务被顾慎言引去了他的公司,为了不暴露老纪他们,顾慎言已经制定好了灭口计划。
明日凌晨,杜聿明就会率部抵达徐州和蚌埠交战圈外围,说是“如果”,听起来好像还有退路似的,但其实他们都知道,在前线将领匮乏的现在,蒋介石不可能让杜聿明在后方养伤,这一战他论如何都会参加。
戴笠在两天前动身去了香港,短时间内也法回来。
傍晚的时候,外面的天就阴沉沉的,没过一会竟然飘起了雪花,而林楠笙的世界里仿佛也开始下雪,冷的他险些要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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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1月6日,中原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以及其他军区部队与地方武装,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广大区域内,对国民党军进行的一次大规模战略性进攻战役。
面对前线节节败退之势,蒋介石启用杜聿明作为战前总指挥,时任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二集团军司令官的杜聿明竭力挽救战场颓势。
但是杜律明还没赶到徐州,华野就将黄百韬的部队包围了,此时杜聿明虽然知道这是个烂摊子,但局势还未完全倾斜,他致电作战厅指挥部,建议由北部的李仙洲兵团配合邱清泉部,前往新安镇对黄百韬兵团实施营救。
奈何作战厅荣恬海在接到杜聿明电报后,故意制定了一个伤亡损失极大的方案,顾祝同和何应钦一看方案,便合力怂恿蒋介石放弃对黄百韬兵团的营救,以保存主干部队实力,确保徐蚌主战线不受影响。
杜聿明看到中央的回电后,险些没气的直接杀回南京!要是不现在立刻采取营救行动,黄百韬部算是彻底完了。
荣恬海本来就是个内奸,他干出什么事杜聿明都不奇怪,当初既然答应林楠笙放了这个人,他也就做好了会被此人在作战厅绊住手脚的准备,仅仅只是个荣恬海而已,对杜聿明造不成太大的阻碍。
他气的是他们自己的人,不是叛徒,胜似叛徒!
解放军对我方军力部署了如指掌,而国军的后方作战厅方寸大乱,就杜聿明一路向徐州推进的这段时间,经常同时接收到至少三个后方指挥人员的调动,每个人的作战方针都不一样。
杜聿明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敌方洞察先机本就是有备而来,中央指挥部想的不是集中力量全力击破,竟然到这个时刻还在搞党派之争,委员长不但不加以制止,甚至还亲自搅浑这池水!
但再怎么恨杜聿明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他紧急挂电蒋介石,建议就此放弃徐州,将这30万人马向蚌埠一带撤去。
刚开始蒋介石答应了,可当杜律明带着部队脱离包围圈之后,蒋介石居然又命令他返回去救援黄百韬。
杜聿明看着手里委员长亲自下达的指令,异常疲惫的闭上眼睛。
“命邱清泉部整装,分出一支部队前往蚌埠做策应,其他主力军继续向徐州推进。”正是蒋介石这条调令,直接将杜律明送进了解放军的包围圈中。
在黄百韬的兵团覆灭之后,黄维率领的兵团在双堆集又陷入重围,此时杜律明虽然手握30万大军,可是他却感觉国军已经没有胜算了。
此役国民党军没了一个“剿总”前进指挥部、五个兵团和一个“绥靖”区的部队,共56个师55万余人。
至此,国民党在中原和华东战场上的精锐师团丧失殆尽,长江中下游以北广大地区被中共解放,致使南京直接处于解放军的威胁之下,国民党统治集团日益陷入土崩瓦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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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笙看到前线的战报,蒋介石命杜聿明率部继续向徐州推进,甚至不惜让以美械装备为主的杜聿明集团弃装备渡江。
林楠笙没带兵打过仗,但是这些年他在薛岳他们身边,听得多了便也了解了一些。如今的局势,如果按照国民党有利的方面作出部署,万不可让杜聿明继续西进,当是退回蚌埠从长计议。
然而蒋介石军事才能远不及他的政治才能,却偏偏疑心病重,还极其自负,每到大战他都想要干预主将的决策,总觉得自己的策略才是最好的。
林楠笙脑子里过了数个念头,又一一否定,就在他焦急的想要帮杜聿明寻找突破口时,来自延安给“邮差”这个代号的最后一个任务到来了。
【掩护渔夫,速撤出沪】
这些天林楠笙满脑子里全是前线徐蚌会战的战况,以及戴笠在香港的安危,组织没有发布新的任务,他也就没分出精力关注地下党上海站的近况。如今一看,竟是被何应钦的特务机关逼到需要全线撤退的境地了。
林楠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也不需要乱,现在的上海说是在他囊中之物也不为过。只要他自己不自乱阵脚,制定好周密的计划,把老纪他们安全送出上海不是难事。
“所有的行李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在这里的东西什么都不要带,我会让人把它们处理干净,所有人抓紧换上我准备好的服装。”林楠笙驱车来到老纪他们现在的临时藏身点,上海的情报站包括老纪、顾慎言、左秋明、朱怡贞在内,如今还剩11人。
“人数有点多,分成两组,跟特务有过正面接触的一组跟着我,我亲自带你们出城。令一组没暴露过行踪的混进宪兵队,在前面打头阵先出去与城外接应的行动队汇合。”林楠笙看到现场情况,当机立断作出部署。
为了保证万一失,林楠笙甚至把他的心腹也派去封锁线哨卡接应,有鲁申和穆成晖他们在,即便通行文件不好使,也能刷脸过。
第一组出去的很顺利,拿着宪兵队上海团总部的签发文件,又有林楠笙的近卫掩护,各级哨卡和封锁线都不会严查。等到第一组人已经顺利离开,算着时间应该已经顺利与中共派来接应的小组汇合。
这边林楠笙带着第二组人,正准备上车时,不远处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喊声。
“他就是渔夫!他就——”
“砰!!砰!!”
“啊——!!”
林楠笙根本暇去看到底是哪个叛徒,在那人喊完第一句后,遁寻着声音方向,抬手就是两枪,那人倒在血泊里,死透了。
“是组织的叛徒!”顾慎言拔枪反击的时候,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就是那个耐不住寂寞来上海找小妾,结果被何应钦瓮中捉鳖的人。
“老纪先走!严柏史沛!带他们走!”林楠笙从屠格手里接过一把司登式,将对面死死压在100米外。
顾慎言和左秋明本想留下策应,但何应钦这次派来的人足有三个大队,刚才带着叛徒过来指认的只是其中一个小队,这边开了火,那边的大部队闻声赶来。
林楠笙当然也有应对部队,但是对方认准了切入点,他们避过林楠笙这边超强的火力,拼着人墙也要往老纪那边靠近。顾慎言和左秋明的任务是将渔夫安全送交到前来接应的人那里,看着老纪这边瞬间吃紧,两人只能一边反击,一边护送着老纪尽快离开。
林楠笙这边再强的火力,也不敢追着对面的人轰,怕万一误伤到自己人。只能把对方留下抵抗的人以最快速度解决,再派单兵能力强的特工去追击。
就在双方激烈交火,林楠笙这边逐渐又拉回优势时,对方阵营里居然有人用喇叭在大声喊:“林楠笙!你果然是共党的间隙!”
林楠笙乍一听这个声音,一时竟然没能对上号,被他斗倒得人太多了,太久远的事现在哪能一下子想起来。
“不用在意他说什么,上榴弹炮轰他!”林楠笙怎么可能是那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人,他愿意喊什么就喊什么,等你死了,报告里怎么写还不是我说了算。
“少将,是周耀庭。”聂晨说着,也不耽误他一梭子过去,放到对面一排。
“我倒是把他给忘了,当初没杀他真是失策了。”林楠笙咬着后槽牙骂道。
眼看着老纪他们即将撤出包围圈,林楠笙正想收拢战线打扫战场,不想卫戍司令部的人居然到了,这帮人从剧院那次之后,竟然还没离开上海?!
卫戍司令部的来人不算很多,但是他们的夹击角度很可恨,他们直接从老纪一行人正面压过来,而老纪那边的火力明显不足以让他们突围。
林楠笙当即命令道,“分成两路,一队人继续带着老纪他们突围,一队人跟我佯攻,迂回路线撤去江边,把对面的兵力分开!既然有来抓我的,那就没理由不跟上来!”
林楠笙安排的兵力占优势,但是随着时间拉长,聚拢过来的国民党军会越来越多,想要在这样的前提下突围,林楠笙只能把他后山上所有的兵力都调过来。但若是形成这种规模的对战,恐怕就要惊动南京了,这绝不是林楠笙想要的。
兵分两路,果然周耀庭带来的人紧跟着林楠笙离开了包围圈,原本针对老纪一队人马的包围圈瞬间就开了一个口子。
何应钦的侍卫官看到此处气急败坏的大叫到:“周耀庭你他妈的给老子回来,当初说好的联手封死他们!你想背叛何总长吗?”
“哼,当初合作说的就是我拿林楠笙,你们抓你们的共党,如果他们确实在一处,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现在林楠笙已经跑了,我去追击又怎么能叫背叛呢!若是何总长有异议,不如亲自对蒋小先生解释!”周耀庭现在有蒋经国在背后撑腰,底气很硬。
林楠笙且战且退,为了不再引起更大的围剿之势,他缩小交火范围慎重反击,人不在多,但全是以一敌十的尖兵。
只是周耀庭这次的准备太充足了,或者说他为了今天整整筹划了四年。费尽心思取得蒋经国的信任,又花费两年让其对林楠笙逐渐离心。
直到最近,周耀庭终于抓到难得的机会,利用何应钦对上海站的怀疑和穷追不舍,让蒋经国相信林楠笙确实图谋不轨,并下定决心将其铲除,为此甚至走特殊渠道批给他很多人马和装备。
周耀庭这次来相当于带着太子爷的口谕来抓人,虽说这件事未得到蒋委员长的许可,但只要他能抓住林楠笙,回去后怎么跟校长解释还不都是他说的算,更何况把事办好,蒋小先生也会从旁帮衬他的。
刚才跟何应钦的人在一起时,周耀庭故意隐藏了一部分人马没有拿出来,直到此时才拿出全部的兵力,论死活,他都要抓到林楠笙!
“砰砰———!”
猝不及防的冷枪从路边一处窝棚里射出来,一枪打在林楠笙胸口处,一枪打在腿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