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饼入口满是香甜,宋茗满足的将剩余的酥饼吃完。
周一淼看见他嘴边一圈的饼渣子,心中奈的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拿到布巾,给宋茗也擦了擦嘴巴。
宋茗舔了舔嘴唇,粲然一笑,看着他这幅模样,周一淼放下了戒心。
身后的墨俞看着两人相互擦嘴,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长凌目视前方,余光里两人亲密的模样惊住了他,主子有些不太对劲。
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书生们陆续从大门口走进来,丫环们忙着引路。
宋茗细细品尝点心,县令家的甜品比饭馆里还要细嫩爽口一些,“县令真是个善人。”
周一淼失笑出声,“点心确实美味,只是宋兄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宋茗语地看着他,“谁能卖掉我?周兄多虑。”说完拿起一小块点心吃了起来。
说完,身后的丫鬟轻笑出声,宋茗转过身,指向面前的空盘,对丫鬟说道:“劳烦了。”
丫环服了服身,捧起盘子往外面走。
“宋兄,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周一淼侧目看向门口的少年。
宋茗也看过去,一个身着红衣,面容消瘦的少年,果然是熟人。
宋茗长吸一口气,出声喊道:“张获。”
张获原本不耐烦的面对其他书生的恭维,听见有人叫他,连忙转过身,看见了一双魅惑的眼睛,被支配的恐惧再次闪现在脑海中。
张获揉了揉眼睛,看清对面的人正是宋茗,他直冒冷汗,起身往外走,一旁的书生正说着话,就看见张获瑟缩着身体起身离开。
“诶,张兄怎么走了。”书生看他离开座位,于是转身与其他人打招呼。
张获走到门口时,被县令拦住,“张公子这是去哪里?难道是王某招待不周?”
看着县令一脸愠怒,张获也不敢说话,他只好耸着肩返回座位上。
见他回到座位上,县令满脸鄙夷?要不是他父亲提前打了招呼,这种人门都进不来。
一旁的书生看见张获面色不佳,便出声宽慰道:“宴席还没开始,张兄勿要着急,听说张家最近又新开了一家酒铺,恭喜啊!”
张获咬着牙,脑海里全是宋茗,他独自饮酒,想借着酒水遗忘那恐怖的一幕。
一旁的书生看他不理会人,便转身与另外一人闲聊起来。
“听说对面是张公子就读书院的先生,谁赴宴看见先生能高兴啊!”
“说得是啊!来,敬你一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是谁?”
“没听说过,看这俩人关系亲密,可能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旁的书生听见这话,乐呵呵笑出声。
浑然没看见旁边青红交接的脸蛋,张获咬紧牙关,不敢抬头看过去。
冷汗已经浸湿了领口和后背,上次囚禁不成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脑袋里又开始浮现出之前的场景,那一双在暗室中发着幽暗绿光的眼睛。
宋茗饶有趣味地看向对面的张获,他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于是端起酒杯往张获那边走去,“半月没见,张获,你的病可好了些。”
张获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道柔和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眼前素色的衣衫,再往上是那一双隐约冒出绿光的眼睛,心跳瞬间咚咚作响,仿佛要从胸口蹦跶出来。
他强忍着战栗抬起头,看见周围全是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举起酒杯敬酒,宋茗跟着喝了一杯便回到长桌前。
周一淼看着瑟瑟发抖的张获,心感困惑,之前还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宋茗乱转,病了一场反而收敛许多,这其中莫非有故事?
他站起身,在长凌耳边悄声说道:“明日探听张获跟宋先生的事情。”
张获坐在凳子上仿佛被针扎一般难受,他抬头看向对面,眼中闪过厉色,捏紧拳头独自暗忖。
被宋茗摆了一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客人来齐,县令回到座位上,“近期本县将要举办一场文武大赛,特此邀请大家为此事筹划一番,比赛场地就设在郊外长亭。”
晚宴结束后,管家匆匆忙忙的追赶上周一淼,“周先生留步,老爷邀请你商量一些事,请随我去书房。”
周一淼看向宋茗,宋茗也随即跟了过去。
“宋先生与周先生关系很好啊!”
宋茗开口道:“同为书院的先生,自然是要好的。”周一淼听见这话,感觉很顺耳,他理了理衣摆,走在另外一侧。
来到书房门口,县令坐在屋内,“两位请坐,小梅,给客人上茶。”
周一淼率先开口:“不知县令大人找我们有何事?”
县令摸了摸肚皮,踟蹰着没有说话,小梅走了进来。
“两位尝尝,这是我的新茶叶。邀请两位前来,不只是因为筹划比赛赛事,还有上次的游船案事件。”
“上次看见周先生的书信,那位大人的千金已经被我派专人安全送回去了。请两位前来是想问清楚船上被绑匪劫走的少年。”
宋茗瞬间想起那个杏眼少年,当时船只上乱哄哄,大部分都是成年男子和几名妇孺,那个少年一路挣扎的被抓到舱外,格外引人注目。
周一淼思索片刻,说道:“当时黑衣人带走了一麻袋钱财和那个少年。”
县令一拍大腿,“那个少年是王爷家的公子,他不知何时来到本地,现在失踪了,此人一定要找到。”他愁苦的坐在凳子上,看起来倒是滑稽的很。
宋茗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伙人走的时候乘坐了一艘小船,此人就被蒙住塞嘴的捆绑在船上。哦!他踏进小船时摔了一跤,身上的玉佩摔碎在小船里。”
县令两眼放光,取出几张银票交给周一淼,“周先生和宋先生所言我都记下了,后面如果有需要,还得劳烦你们,这些是我个人的心意,就收下吧!”
周一淼虚握住宋茗将要伸出的手指,另一只手婉拒了,“这是我们应当做的,银票可以用作赈灾,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先生,宋先生慢走,管家送客。”
“老爷,这两个书生能找到人吗?”管家递上一杯茶,县令饮下茶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这个周一淼可是有些来头,让他帮着找,也能快些。”县令目送两人远去,将茶盏递给管家,转身关上了门。